公孙尚突然起身,走到西侧道:“你可猜到了在此处是赏何景?”
他这个问题问的正合适,我正困惑着,可能是他看出来我在思考了吧。
虽终归没有一个好的答案,但此时倒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试探道:“少爷是要赏落日之景?”
“非也。”
听着他如此说,我起身也向着西侧走去,这里究竟还有什么景。
向崖下看去,便看见了于崖上生长着的小松树,还有已经露在了外面的部分根,“看松?”
“常山松树名传人界。
于此处看松,山川美景不会抢了目光。”
他偏头朝向我道。
于无奇处看松之奇姿,确实是个独到见解。
常山之松是出了名的最能彰显松柏之品格的,我先前在画卷上见过,在书中也有读到。
如今亲眼见着才知,何故众人对其皆是赞美。
红日将落,晖光洒在崖壁,壁上无花无草,单此一棵小松屹立。
“寄言青松姿,岂羡朱槿荣。”
我道。
“人界的诗?”
他颇感新奇地看向我。
人界典籍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吧,我心道,人界与冥界的诗书画卷,怕是稍有阶品的天仙都会去读。
忽而他又看向远处道:“说起人界诗词,倒是还有一句。”
“不知少爷所言为何?”
顺着他的话,我问道。
“身将客星隐,心与浮云闲。”
他说出之时,我当真是有些愣住了。
他是第一个与我讲这种话的人。
他继续说着,“这是太白借松喻人时,所作的两句。”
然后他将目光移到我身上,又说了一句,“我认为形容小姐也是合适不过。”
“少爷来常山游历,原就是为了套凌澴的话?”
我抬头看向他,冷冷道。
“我又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他无奈地笑。
似乎是这样的,他没必要为了诓我专程登常山。
“不过是突然间想通了些什么。”
他转身面向那松树又继续道:“便觉得传遍府内外的关于小姐孤冷清傲,目中无人的话,着实为不经之谈。”
“哦?”
我听到过以各种方式来评论我的各种话,但大多不实,绝没有像他这样一语中的的,“那又是何事叫公孙少爷想通了?”
他轻笑着,扭过来看我,“没什么。”
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人。
也罢,不说便不说。
大概又安静地赏了一小会儿景,他道:“时候不早了,该往山下走了。
小姐请。”
我同他是按原路下山的,依旧是一路无言。
因此时太阳已西落,我跟他便走着快了些。
不多时已走至石阶,“其实小姐又何必避世绝俗呢?”
他对我讲。
我停了下来,回他道:“你意下为,凌澴待人处事有问题?”
“公孙某人并非此意。
只是……”
他顿了一顿,“小姐满腹珠玑又远见卓识,也不是傲慢凉薄之人,何故非要弄得自己摊上个自恃清高的名头呢。”
他见我没有反应,微低头道:“是公孙某人唐突了。”
我其实没有生气,父帝逝后这么多年,天庭早就磨灭了我所有的情感。
我只是在想,所有人都道我是仗着身份同人生分,他是怎么晓得我不是看不起谁,而是不情愿与人交往。
“无妨。”
我道。
他又补充说:“有说小姐自恃清高的,但更多的还是夸小姐冰肌玉骨,风华绝代。
可能是小姐才情太高,身份太过尊贵,让人觉得遥不可及罢了。”
现下他是一副巴不得收回刚才的话的样子,原来堂堂尚王也能如此无措。
“传言而已,好的坏的我都未放到过心上。
刚才少爷所讲的,不过是又一则闲言。”
你大可不必如此。
何况你所言与现实不差分毫,我就是不情愿与旁人有丝毫的牵扯。
他轻声笑了笑,又恢复如常。
我同他走至仆人们停候着的马车处,上车前他跟我说了句要在常山附近的院子落脚。
之后婢女将我扶上了马车,现在一行人正往住处走着。
坐在马车里,我回想他同我讲的那些话,他的话真真实实有戳到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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