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陆灵远扔给岁宁一柄匕首。 “杀了宋绍君，我就放过你，还有她们三个。一条命换四条命，很划算。”</p>
岁宁没有说话，默默拾起了那柄淬了毒的匕首。</p>
陆宣清楚，她接了匕首，可是她不会那麽做的。</p>
——</p>
那座四四方方的小院里，看得到高出墙头的玉兰树，看得到落满霞光的栖霞山。</p>
却又都是可望而不可及之物。</p>
那个人，是去替她脱罪，还是去替她顶罪的呢？</p>
听陆宣说，宋聿不过在狱中关上几天，到底是个世家公子，徐氏不会真的让他偿命。</p>
徐氏的手段，她略有耳闻，那是连陆宣都不敢在明面上得罪的人。岁宁也不知，当初是为何会有胆量去杀徐晔。</p>
许是因为从前她毫无顾虑，后来，因为与某些人有了长久的联系，便生了牵绊，多了顾及。</p>
岁宁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陆宣，她说：“能不能把我的玉印还给我？”</p>
仿佛生怕他不愿交还，岁宁又解释说：“那玉印与他的私印是一对，该交还给他的。”</p>
匪我愆期，命途不许归程</p>
三月廿十，吉日，宜嫁娶。</p>
若无开春以来的诸多变故，今日本该是与她的婚期。</p>
原本与岁宁约定好了，回了建康，就来接她。向来重诺之人，却愆期了。</p>
看到冰冷的水滴顺着柱子落在泥地上，宋聿才知道，建康城又下雨了。</p>
徐氏的人想逼他认罪，是故他此刻仍在牢狱里。</p>
宋聿想着，她或许早就听到了京中的传闻，会走入牢狱，来看一看他。却又想着，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实在不宜让她看见。</p>
牢门上的锁链落下，走进来一位素衫女子。她面色有些苍白，眼下落下一片憔悴的阴影。</p>
两相对视，一语不发。</p>
宋聿掸落了衣衫上的干草与尘土，起身上前，却又怕她染上了髒污，于是想要握着她手腕的手堪堪止住。</p>
难掩面上的喜悦，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抱歉，还是出了些变故。本该是我去找你，而非让你到这地方来看我。何况我如今这般境遇，实在窘迫。”</p>
岁宁看向这个满腔热忱的傻子，突然哽咽了一下，又很快平複了心情。</p>
“我来，还你一样东西。”她说道。</p>
“什麽？”宋聿反複揣度着她这句意味不明的话，直至她递过来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枚系着红绳的玉印。</p>
“为何要还我，你不要它了吗？”</p>
宋聿没伸手去接，那盒子便直接落到了地上，玉印磕去了一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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