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纷杂的桌案她很是有些头疼,这都什么,平时都不记得收拾的么,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正好十春跟了进来,齐子钰转了转头,用疑问的眼神望着她。
“姑娘是要作画?”
十春虽是这样说着,可她却动也不动,两手垂着好像没有上来收拾的打算。
齐子钰有些惊讶,又扫了一眼桌案觉得并无不妥,思忖了一下还是赶了十春整理床铺去。
她伸手翻了一翻桌上叠着的画纸画碟,一时也看不出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待翻到一个稍大的碟子时,她的手却抖了一抖,从她的视线望去,下头赫然盖着一块小小的荷花玉佩。
底下系着一个红色的同心结,流苏转过去,与玉身依偎着。
她后槽牙磨动了两下,大眼瞪着那个同心结,心头顿时一群脏字策马奔腾。
齐子钰面带嫌弃的挑了挑手指将玉佩掀了个面,上头果然没有刻字。
她背对着十春揉了揉眉头,这都什么破事儿,哪里来的不正经男人,这种傻孩子都下的去手。
不是没见过两情相悦两小无猜的,可也没有上赶着送这种孟浪的东西。
况且玉色这么次,拿来垫脚都不配,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原主能接触到的人怎么也不会穷了去吧?偏要用这种东西糊弄她?
……真是个傻孩子。
她有些无奈的将玉佩收到袖中,再快刀斩乱麻的将案上的东西用袖子扫到一处。
这事先按下不提,还是把正事做完再说。
煎茶需要不少时间,齐子钰便遣了十春出去,嘱咐不要有人进来,随即坐在桌子边开始研墨。
簌簌研磨的声响一会便止,齐子钰指头翻动,反手扯出三张薛涛纸,拍在案面,一字排开,又在笔架上挑了两只中号的狼毫,笔看上去很新,她扯了扯笔毫,没有掉毛,还算凑合。
笔头舔饱了墨,她提笔凝神,少顷第一行字已然稳稳落于纸上,横似古藤老枝,捺似流云飞瀑,流畅纵意,正是难得的一笔好字。
倒是不曾生疏,她转了转腕子有些轻松想道。
她书法天赋极高,一笔字在京城闺秀中无人可出其右,加上好仿人字迹以集百家之长,年仅十七便已临帖无数。
再到后来在外漂泊一年有余,走投无路之下倒是练熟了一手伪造的手段。
可以说河东道四府十三洲,其间位高权重的洲县,令史笔下没有她仿不出的字,沧州虽属河北道,但如今的沧州刺史居然是那黄至庭,实在好极,两年前他正是任职太原府县令,是为三皇子党的走狗余孽,她几次从其手下脱身,着实惊险。
如今新帝登基,三皇子都人头落了地,他竟还没有丢官丧命,屁股下的位子反倒是越坐越高,她冷笑一声,手下笔势愈急。
本打算从齐明松那偷点文书来参仿,现在看也是不必了。
这黄至庭的出现真是天也助她,省去了不少麻烦,此人贪婪谄媚,敛财手段隐晦,常人多有说他行事不妥的,但少有人能拿住他贪污的把柄。
一笔字写的又颇有风骨,很难让人想象到他内里的本质。
她年轻时还命人暗中集了他不少的书画册子,直到后来才从那人口中得知黄至庭的官品稀糟……
齐子钰的思绪顿了一顿,自此掐掉了头,没有再往下想。
她脸色有些难看,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定了定神,这才抬手继续写了下去。
这一写就没再停,一连三张,直到最后一记笔锋收起,她才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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