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另一人,仿似有一种背着人私相授受的窘意,结结巴巴道:
“表,表哥?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语罢,她便有一种掘地自掩的冲动,然这黄花镜里里外外都拥挤得很,一下装入三个人的身影,这夹在一黑一白中纤细的桃粉便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柳茵茵屏住呼吸,垂下脑袋,视线左右摇晃,一时也不知看往哪处未来。
“母亲操持年关大小事务,累病了几日,我便只能亲自来此采办些年货。”
迟远不咸不淡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好似真的只是凑巧。
只是偌大个侯府,怎会没个下人采办年货?
然柳茵茵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只脑子“嗡”
地一阵响:姨母累病了几日?
“好端端怎的累病了?”
心中的膈应早被担忧挤出,柳茵茵迅疾抬头,满目关切地仰脸凑到表哥面前,语调也十分急切,“春嬷嬷向来周全,怎会让姨母担起这许多事呢?”
迟远看着眼前澄澈的眼睛,半晌,才闪躲了视线,含含糊糊道:“大约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染了风寒。”
他顺手扯下柳茵茵习惯性攥着他衣袖的小手,裹在大掌中,不着痕迹地揉了揉,似是要擦去上头什么脏东西似的,又挑眉扫了一眼对面的温俊霖,才垂首靠近柳茵茵几分,继续道:
“母亲这几日已大好,都能翻箱倒柜寻些宝物,差使我了。”
说着,他像变戏法似的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金丝楠木长方形小盒,轻挑暗扣,随即,一支纯金打造的挂珍珠发簪便出现在柳茵茵眼前。
“这是母亲给你的新年礼物,且试一试?”
他说的是问话,却没等人回答,便兀自将发簪取出,捧起柳茵茵的小脸,有模有样地观察了一番,才将那朵簪在她耳边的桃花取下,随手放在花案上,取而代之珍珠流苏金簪。
毕了,他还似漫不经心般绕到柳茵茵的另一侧,双手推着她的肩膀,往黄花镜前走近了一步。
如此,这镜中便只剩两个身影了。
“甚好。”
迟远将脸靠在柳茵茵耳侧,似是认真地观察了一番那簪子,脸上的紧绷终于松开,勾起唇角。
还有些状况之外的柳茵茵微微晃了晃脑袋,仔细盯?*?着那叮叮作响的珍珠,心底暗暗嘀咕:姨母向来喜欢碧玉白玉,怎的这次选了这种纯金的物件?
然下一瞬,透过黄花镜看到表哥勾起的凤眼,以及那微泛期待的目光时,她又抿了抿唇,稍有些违心地回道:“确实好看。”
语罢,她又感觉灼热的视线自表哥后方传来。
是温大人。
柳茵茵深吸一口气,又悄悄转头去瞥那朵已被遗落在案上的桃花,再朝一旁的青宁拼命眨眼示意。
*
年货铺子对面的茶楼二层雅座。
“大司马怎能如此?”
栏杆旁,一个身穿夹袄褙子丫鬟模样的垂髫女子面红耳赤。
她满眼火气盯着年货铺子里甚为亲近的男女,言辞愈发不堪:
“他明明答应皇后娘娘要陪您在城中散心,却径自丢下您去与旁的女子调情,是当真不把公主殿下您放在眼里吗?”
丫鬟身旁一袭繁复深紫色袄裙的李妍面色却平静如常,只一双眼睛,在看见年货铺子里清风朗月的白衣男子对桃色身影露出关切神色时,才会不时透出几分嫉妒乃至占有之意。
良久,她才似回答,又似喃喃自语般,翕合殷红的唇瓣:“待皇兄将西郊新兵悉数收于麾下,即便是父皇也奈何不了我,更何况大司马……”
如今只不过是要他保她不必去西凉和亲,她便同意联姻好让他也能顺道拿下西郊流民帮着皇兄屯田充军,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待得他将那柳家与温俊霖那档子事清干净了,不管是柳家与温家的将就,还是迟家与皇族的联姻,都将不了了之。
到那时,温大人自会拢入她皇兄阵营。
小丫鬟自是不知主子心中的计量,于她看来,自圣人逼着亲女儿,在与西凉和亲稳定关中局势和与大司马联姻稳固门阀势力中做出选择时,她便认定主子已成为权力斗争的棋子。
与其如浮萍般任由当权者操弄,她倒觉着就眼下局势看来,那大司马决计是要比温大人可靠不止百倍的。
念及此,她小心翼翼观察主子的神色,试探着为主子谏言:
“公主殿下,大司马不也说了,那柳家属意温大人,这孙女婿早是非他不可。
如今瞧着那两家纳彩之礼都过完了,想来开春那礼数也都会跑完,既已是定数,您不若......”
“不可能。”
李妍厉声掐断小丫鬟的后话,凌厉的视线似刀般往她这处扫来,“那柳茵茵绝不可能嫁得了温家。”
那小丫鬟却不死心,也拔高了声调反驳道:“可尽管温大人真的牵涉于假粮票一事中,若是圣人一直压着,那大司马还有机会翻案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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