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才将文书对叠,递给一旁的青宁,缓缓舒出一口气。
暖流遇冷,凝霜落地。
如陀螺般转了几日,忽地发觉一切辛劳也比不过当权者一句话来得有用,无论是御史大夫,还是大司马,抑或圣人,只他们弹指之间,便可决定平头百姓的一生。
蓦地,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从心底溢出,便如前几日听到圣人为表哥赐婚的那道圣旨一般。
柳茵茵不自觉暗了暗眸,半晌,又垂首悄悄掩去情绪,转身朝衙署外走去。
一旁的柳安安见她神色黯然,不自觉心头一凛。
虽已多年不见,但她对这个一同长大的姐妹花依旧了如指掌。
先前还如太阳般明媚灿烂的娇娇花儿,连着好几日来都蔫得皱皱巴巴,定然与流民暴动那一事不相干,而是因她那表哥......
思忖间,柳安安快步追上恍恍惚惚的妹妹,又随她上了马车,急急蹭到她的跟前,杏眸微闪,“咱们这就回侯府了?”
柳茵茵见姐姐突如其来的亲近,不自在地往后扬了扬脑袋,略微闪避又狐疑地回道:
“事情办完了,若不回去,祖母得怪罪了。”
这几日,祖母虽面上不说,但显然不大愿意再住在侯府。
假粮票之事一清,她必定会立马下令搬回柳府,然后启程回江南。
如今为平民怨,御史台又已将假粮票乃至大司徒贪墨案件的来龙去脉撰写成文,贴满建都大街小巷。
真相大白,祖母便没有道理再耽搁了。
柳安安挑了挑眉,望着妹妹狐疑神色,故作姿态“哎呀”
了一声,杏眸宛若点了星辰:
“你们回江南一事还可缓几日,我可是明日便要赶着去北边取盐了。
这江东既来都来了,你就不能带着姐姐我到这建都的酒楼转转,喝几杯好酒?”
柳茵茵一愣,警惕地睨向姐姐像要使坏的神色,眉心蹙起,微微撅起了朱唇,晦暗不明地问她:
“姐姐该不会是想去花楼看美男子?”
若是没记错,姐姐早几年曾在信中说过,先前她便是去了江南一处戏楼听曲儿,才遇见了一位自岭南来的壮士,互生好感,却惹了大长老不快。
虽说姐姐后来在信中提及已经与这位壮士断了联系,但其后,她却在每次来信中都会提一嘴到戏楼听曲儿这事,仿佛这已成了她的每日必备。
江南素来烟雨朦胧,莺歌燕舞不绝于耳,这戏楼自然也布满形形□□女,总能让人流连忘返。
姐姐该不会是好上了这一口?
柳茵茵越想越不妥,直觉要拒绝。
但柳安安杏眸里的乌瞳咕噜噜地转,见柳茵茵想入非非的猜疑神色,当即嗤了一声,打断她的猜想:
“想什么呢?姐姐只觉得缩在这四方高墙了这么多日,实在是憋得慌,想去散散心罢了。”
她努了努嘴,又拉了拉柳茵茵的手,难得撒起了娇来,嗔怒道:“那你到底去是不去?”
柳茵茵眉头皱得紧,但到底是抵不过姐姐的哄诱,终是颔首应允。
*
江东的戏楼与江南的大同小异。
同在其皆为寻欢怡情所设,异则在于江东为新生政治与文化的源头,比之江南根深蒂固的商风化俗,江东的戏楼更得文人墨客青睐。
又加之江北民风开化,达官显贵从不以流连花楼为耻,反是许多寒门子弟因在此吟诗题词,得了不少雅士的好名声。
因此,江东花楼的生意长盛不衰。
在姐姐一再要求下,茵茵差小茗回府报了要在外用膳,便挑选了建都最负盛名的凤栖阁,又订了上好的雅座。
两姐妹甫一落座,柳安安便驾轻就熟地唤来小二,点了许多宜情宜景的酒菜。
“姐姐,你要喝这么多酒吗?”
柳茵茵看着菜单,瞠目结舌。
她记得大长老管得严,是从不许姐姐沾酒的呀。
可柳安安却满脸不以为意,笑她大惊小怪,“这花酒又不醉人,既是来赏花,小小品尝一番又何妨?”
说罢,她扬了扬下巴,指着袅袅纱帘外,在中央戏台上吟诗作赋的一个个俊俏郎君,摇头晃脑起来,“酒不醉人,人自醉,人若不醉,又何以望忧愁?”
她话音一落,那小儿便将花酒端了上来。
柳安安急急为妹妹斟了一杯,又闪着漂亮的桃花眸朝她这处往来,低低诱哄:“真不醉人,你且尝一口,定然回味无穷。”
平日里酒量并不好的柳茵茵本欲拒绝,但又不愿坏了姐姐的兴致,便将信将疑抬手端起了酒杯。
酒入喉头,竟没有预想的火辣,反是馨香异常,甜香浸润。
柳茵茵忽地觉得这几日压在心头的郁结全数化开,一身没来由的轻松。
“怎么样,姐姐说了,这酒是真的好喝吧?”
柳安安眉眼弯弯,看着茵茵舒展开的眉眼,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她杏眸里再次闪起了勾人的魅惑,又向柳茵茵的空杯里斟满了酒,诱她再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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