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领她的腰牌去寻掌柜采办糕点。
轩雅楼里非富即贵,人来人往,倒是无人看见被大小丫鬟围在中央的她,自然也不会有人避讳说起与她或迟远有关之事。
便如隔墙传来的交谈声,引得她暗暗嘀咕——
“迟远据守江北,护佑江东,乃我后晋战神,绝对当得起大司马一职。”
哦!
表哥又升了官,成了后晋大司马?当之无愧。
“我瞧着皇上是明抬捧,暗打压,三十万兵权卸了一半,只余迟家镇北军,若真是北边起了战事,我们如何御敌?”
哦?表哥的兵权被削弱了?也好,能图个安稳,再起战事,便让他人挂帅吧。
“哪来的打压?兵权再怎么分割,也都还在大司马职权范畴之内?我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
那表哥不得很忙碌?可还有时间陪陪我?
“听闻他戾气甚重,杀人不眨眼,怕不是要回来讨债?当年联名向圣人请命拒援先侯爷的门阀可不在少数。”
呵,表哥只杀坏人。
“大司马手握兵权,又权势滔天,于我大晋到底是福是祸?”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钻入耳中,屋里的谈论风向陡变,个个言辞激烈声讨起来。
“我看他迟家就是空有其名,占着门阀之首的位置不放,向朝廷要了那么多粮草也不过与西凉人打了个平手,浪费国库。”
“我看是不知侵吞了多少油水,还敢堂而皇之回来向皇上邀功,真是臭不要脸。”
“依我之见,我等清流名士就该联名上奏,撤了他的所有特权。”
霎时,屋内众人分成两派,言辞愈发凌厉。
维护迟家的一派虽有理有据,却显然势单力薄。
而要讨伐迟家的一派却声势浩大,旁征博引,甚至将迟家百余年前家养的一条狗咬伤一个恶人这事儿都搬了出来,简直无理取闹。
那些人的用语越发难听,柳茵茵面前的幂篱也随她的气息浮动剧烈,只一刻,她气上心头便忍无可忍,趁青宁与小茗皆无防备,循着那毫不避忌的争吵声,闪进了一个雅间。
“尔等只会刷刷唇枪的鼠辈,有何资格议论日日刀口舔血的小侯爷?”
软软糯糯的声音毫无杀伤力,但在低沉浑浊的男声中也显得十分突兀。
争吵之声戛然而止,雅间内的众人皆循声望来,面露异色。
同样在观察对面的柳茵茵隔着轻纱,巡视过屋内众人,桃花眼眯了眯——原来那熟悉的声音来自温侍中?
“你是何人?竟这般无礼,闯人屋舍,还敢与我等争高下?”
僵持半晌,一夫子模样的老者捋着山羊须,倒三角眼里露出几分轻蔑,语气不善。
然下一瞬,一个眼尖的食客认出了紧随幂篱女子身后的大小丫鬟,面露恐慌,忙上前在那老者旁侧低低说了一句:
“是江南柳家大小姐,那迟远的表妹。”
老者先是一愣,然一身风骨硬朗,好一个冥顽不灵,挑眉又道:
“哼,不过是仗着迟家的武力和柳家几个臭钱,在建都横行霸道之人,你怕她作甚?”
然他话音甫落,几个八角形暗镖瞬间自门口袭来,又从他枯瘦的脑袋周边掠过,精准地在他的脖颈处划出一道道血痕,随后击在他背后的木柱上。
那老者好半晌才回过神,先前的傲骨瞬时消逝,竟瘫软得作卧倒状,好在身后几个年轻人眼疾手快,将他扶稳。
其余一些还想附和老者,与柳茵茵争辩一二的食客,也皆噤声乃至敛起脸上的愤愤不平,作鸵鸟状。
谁人不知那江南柳家在大小姐身边安排了暗卫?
这些年来,那些个行刺的没一个能留全尸骨,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搞搞文字批判可以,要赤拳搏斗那是不可能的。
柳茵茵见状,轻嗤一声,隔着幂篱,微微扬起下巴,睥睨众人:“我便是凭着迟家的武力和柳家几个臭钱,要在建都横行霸道,奉劝各位慧眼识珠,莫生口舌是非,伤了和气。”
狠话已经撂下,她便转过身,作势离开,然又觉得缺了点儿什么,遂轻飘飘补了一句:
“此事既关乎表哥名声,我亦会向他陈明,望各位日后谨言慎行。”
说罢,她抬脚跨过门槛,没再理会身后被秦叔隔绝了的骚动,领着已经提着雪松糕归来的小舟和大小丫鬟,往雅轩楼外走去,余下一个清冷背影。
“姑娘,你何必与他们计较?”
才从方才的闹剧中回过神的青宁气息仍有不稳,透着几分担忧,“与其当面冲撞,不如将这事交给门客幕僚去处理,不是更好?”
她担心主子这一露面便得罪了人,倒不是怕这些个没骨头的,而是建都人口复杂,若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得不偿失了。
“我就受不了他们背地里中伤表哥。”
柳茵茵脚步不停,语调急促,显出还未退去的怒气,“表哥真刀真枪为百姓拼命,他们倒好,净说风凉话。”
逐鹿沙场,九死一生,如此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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