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感激地道了声谢，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还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子盖过了眼睛，像是藏匿在黑暗中。
但不知怎的，这身形，竟有些眼熟。
司机的视线从后视镜看了过来，他并没有再追问刚刚的事情，只是简单地交代道：“过了下一个路口我就放你下去，我这不是拉人的出租车。”
江晚轻声道：“多谢。”
“不用，直接开去京江那栋别墅。”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随后又赶紧应下。
江晚呆滞地看着身旁的人，那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仿佛什么哽住了喉头，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身上的雨水流到眼睛，她才下意识地眨巴了一下眼。
如果说刚刚那句话没听得出是谁，但这次这么长一串，一贯的冷漠疏离，配着略带沙哑的音色，还是像以前那样，入心入脑，引得她心神乱颤、不惜花费重金学着别的富家小姐们，把他从村里拐回别墅，当个金丝雀养着——除了黎书珩，还能有谁？江晚怔了片刻，身上冰冷彻骨的雨水贴着皮肤，全身泛着战栗。
自从辉耀集团破产，江家所有的事都被一一曝光。
就连江晚曾经在山上买别墅养情人这件事也被爆出，所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他们江家一家人真是从头烂到尾。
好在她只是养了一段时间，那些人传来传去没有证据，很快便销声匿迹。
来到京城后，她想过和黎书珩无数次的相遇，在同一个剧组里，或是某个节目里。
但没想到是竟然是现在这般，身份反转，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被黎书珩给撞到了。
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意识到身边的人已经高不可攀，而自己却沦落到求人的地步。
她顿觉尴尬，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一冷一热结合，沉寂的车厢里，只剩江晚连连不断的喷嚏声。
一条毛巾突然递到了眼前，江晚接过，刚想道一声谢，就听到那冰冷的声音透着烦躁，直达心底：“把你身上的雨水给我擦干净，别弄脏了我的车。”
江晚手忙脚乱地接过：“对、对不起。”
她这才注意到坐着的位置已经湿了，身上的羽绒服还在浸着水。
她隐约看清了车内的环境，大概能猜到这辆商务车对现在的她来说有多贵，她不知所措地到处乱擦。
身旁的人伸直了腿，牵动了衣服，传来一阵羽绒服摩擦的声音。
江晚一边擦着，一边忍不住观察身旁人的变化。
他脸庞隐在黑暗中，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能感受到那双眼睛在盯着她。
突然，一声轻哼响起，语气带着毫不客气的嘲讽：“多年不见，竟然学会了道歉……哦，还学会求人了。”
一字一句传进耳朵，江晚攥着毛巾，只觉得胸口好像被塞了一大团棉花，透不过气来。
她缓了缓，轻声开口：“我以前也还好吧……”
她说着，突然又没了底气。
黎书珩在她别墅里过的生活，她一清二楚，想必，现如今的黎书珩回想起当年那段屈辱史，恨不得弄死她。
她强装镇定地赶紧转移话题：“我、我当初就觉得……嗯，你肯定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果然，现在都这么厉害了。”
黎书珩听完后冷笑一声：“你当初说的是，我离了你，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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