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苏黎夏平时不怎么爱看恐怖小说和恐怖片,不然她绝对会因此引发出无数的遐想把自己吓得够呛。
声音似乎是从左边的草丛中传来的,她四处寻找着,一边用声音吸引男人的回复,好确认他的位置。
“你在哪里?”
幸运的是,她很快就在左边不远处的田地里找到了刚才朝她呼救的男人的身影,都不用男人再次出声回应确定位置。
不过男人好像此刻神志也有些不清醒,此刻他正俯趴在马路边的田地里,戴着手表和手串的左手往前伸着,像是在拍地引起别人的注意,手腕上的手表反射着荧光,但也只能勉强看到底下躺着个人,苏黎夏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才勉强能看到他的半个身子,她猜测他可能是在出了事以后想要打开车门呼救,结果周围的草丛很深,他又受着伤,没有注意就跌落到旁边的野地里去了,然后就一直晕到现在,直到刚才才有些转醒的征兆。
“你等着,我马上叫120来救你们,你。
。
。”
苏黎夏被男人的呼救声打了岔,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打通的急救电话。
正当她在手机上输完最后一个零的时候,有什么画面突然从她的脑袋中划过,她好像觉得刚才那个男人左手戴着的手表和手串有些眼熟,是谁呢?苏黎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想起来了。
前两年的时候,有次英文竞赛她拿了名次,学校和区里分别奖励了几百块,除了给老张买了一双鞋,她用剩下的钱在小商城买了一块手表,说起这块手表,中间还闹了趟笑话,那会苏黎夏学校附近哪有什么大商场,唯一一个小商城也在地下,时常上架一些吸引年轻人的商品,那里定价还比一般的商铺贵,当地人图时髦平时逛的人也还挺多,现在回头看,不就是义务小商品市场嘛。
总之,那会的苏黎夏兜里揣着剩下的几百大洋,逛了大半天,最终才定下了一块样式看起来简洁大方的男士手表,服务员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这款只剩下这最后一块了,要买的抓紧时间啊,苏黎夏被说得一愣一愣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买单出店铺了。
等苏文贺回家看到这块表,自然大喜,对女儿的心意照单全收,立马兴高采烈地把原来价值不菲的手表摘下来,换上了这只看起来有些廉价的手表,哪怕第二天晚上,卢玲突然发现这奇葩手表还会发夜光,一家人笑了一晚上,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他还一直戴着,逢人就说这是他宝贝女儿送给他的,一脸炫耀的欠揍样。
苏黎夏有些不敢置信,那红木手串也是苏文贺出门时戴着的,而且他出门的时候好像穿着的就是和眼前人一样的条纹衬衫。
越来越多的共同点让她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此时应该在北方打工,但不知为何和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城北,一起意外出了车祸晕倒在田地里,并且好巧不巧被她碰到的人,就是她的好父亲,苏文贺。
骗子。
又骗人。
大骗子!
苏黎夏怔怔地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这段时间的委屈和害怕一下子爆发,她忍不住眼眶一热,一时分不清脸上流下的是雨水还是滚烫的眼泪。
不是说好出去打工了吗?不是说好会改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和妈妈已经原谅过他这么多次,他还是不知悔改?为什么苏文贺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和那个陌生的女人在一起?为什么要把她们这个幸福的小家折腾成如今支离破碎的模样?为什么妈妈要给他收拾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他却能在外面夜不归宿?为什么明明从前那么好的一个人,会变成如今这个令人陌生的模样?苏黎夏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这些年有关于苏文贺的记忆,出远门回家会给妈妈和她带礼物的人是他,坚持把会发光的廉价手表戴上的人是他,笑着说小宝真乖的人是他,摔碎花瓶的人是他,撕烂她画册大声咒骂的人是他,欠下赌债躲着不敢回家的人是他,一次又一次欺骗的人还是他。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苏文贺?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苏文贺这个人,是不是就好了?苏黎夏后退了一步,茂密的草丛遮盖住了苏文贺的身影,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不速之客,唯独剩下雨水和她使劲喘气的呼吸声。
车灯的余光照亮了她的后背,但远眺出去,看见的却是无尽的黑,此刻,她仿佛站在了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点。
人们都说,犯了错误的人要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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