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顗挥袖道:“我居大臣之位,亲眼看到朝廷衰败,已经足以羞愧,怎能在民间求活,外逃到胡越之地呢?”
郝嘏等人于是不便再劝,各自叹息离去。
果然没过几天,就出事了,首恶是王敦的参军吕猗,从恶是王敦的堂弟王导。
书法严格苛刻。
吕猗曾经是台郎,生性喜欢谄媚阿谀,被周顗、戴渊所厌恶,此时出来帮助王敦,竟然趁机对王敦说:“周顗和戴渊都有很高的名望,今日不除掉,必定成为您的祸患。”
王敦本来就忌恨二人的才望,一听到吕猗的话,就起了杀心。
恰好王导又进来,王敦就询问道:“周、戴名望重南北,果真应该位列三司吗?”
王导沉默不答。
王敦又说:“如果不应位列三司,只可以让他们担任令仆吗?”
王导又不回答。
王敦又瞪大眼睛说:“既然不应位列三司,又不应担任令仆,看来只好杀了他们。”
王导仍然不回答。
三问三不答,无非是对周、戴不满。
王敦立即派遣部将邓岳,率兵去抓捕周顗、戴渊。
王敦又召谢鲲进来问道:“近日京城人士,有没有什么异议?”
谢鲲应声回答:“众人议论纷纷,原本不值得计较,但您曾经说过朝臣中声望重的,没有比得上周、戴的,如果能重用二人,众人的心情自然就会服帖了。”
王敦动怒说:“您真是粗疏,不通晓时事,二人怎能重用?我已经派人去抓捕了。”
谢鲲不禁惊愕,再想进言,旁边有参军王峤,向王敦谏阻道:“众多的人才,文王因此安宁,想必您一定知道这句话,为什么要捕杀名士?”
王敦怒上加怒,竟然想要杀王峤。
谢鲲急忙进谏说:“您举大事,不要随意杀戮一人。
王峤不过是进言违背您的心意,就要把他杀了祭鼓,也未免太过分了。”
王敦这才释放王峤不杀,只是把王峤降职为领军长史。
周顗被抓捕,路过太庙,向太庙大喊道:“贼臣王敦,颠覆国家,枉杀忠臣,神灵有灵,应迅速诛杀他,不要让他漏网。”
说到这里,被士兵用戟刺嘴,血流到脚跟,仍然不改神态。
路旁的行人,都为他流泪。
到石头城的南门外,正碰上戴渊也被绑着前来,戴渊已经面无人色,周顗仍然神态自若,伸着脖子受刑。
周顗被害后,戴渊的首级也跟着落地。
同样是一死,勇敢和怯懦相差悬殊,就像泰山和鸿毛,所以有区别。
元帝又派王彬慰劳王敦,慰劳他做什么?难道他能杀大臣吗?王彬向来和周顗交好,先去哭周顗,然后去见王敦。
王敦见他面容凄惨,还有泪痕,就问是为什么事?王彬直说道:“看到伯仁的尸首,不禁凄惨,所以落泪。”
王敦愤然道:“伯仁自寻死路,死有什么可惜!
您和他有什么情谊,反而去哭他?”
王彬回答:“满朝大臣,像伯仁这样忠诚正直的,实在不多。
何况朝廷刚刚下达赦诏,伯仁本来没有大罪,无故遭受这样的酷刑,怎能不悲伤?怎能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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