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刮得人脸生疼。
可是石头河孙二狗已经感受不到疼了，他们拼命朝着林子深处跑去，好在大雪纷飞不一会儿便掩藏住了他们的踪迹，可是两个人不敢停下，没命的朝山里跑着。
不知道跑了多久，孙二狗已经没力气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石……石头哥……我……我跑不动了……呼呼呼……你……你自己跑吧，快，快走！”
“说什么呢？二狗起来跑，接着跑，不然猛哥他不是白白……”
说到这里石头眼泪止不住流在脸上结成了冰碴子。
二狗浑身一颤，心里难受不已若不是他和玉梅，阿猛哥他……擦了眼泪起身。
“石头哥走……”
石头拉着二狗在山林里狂奔，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
二狗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像拉风箱一样，石头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抖。
"
再坚持一会儿，前面有个山洞。
"
石头低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二狗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石头的手。
石头知道他在害怕，其实他自己也在害怕。
刚才那一幕还在眼前晃——王猛被射了一箭，几十个流寇围了上去，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喊着："
快跑！
"
石头抹了把脸，手上一片冰凉，不知道是血水还是泪水。
他不敢停下来，身后隐约还能听到追兵的叫喊声。
"
这边！
"
石头拽着二狗拐进一条隐蔽的小路。
这条路他们打猎时常走，再往前两百步有个山洞，洞口被藤蔓遮着，外人很难现。
二狗的脚步越来越慢，石头能感觉到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终于，他们钻进了山洞。
石头迅扯过洞口的藤蔓，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
洞里一片漆黑，只有两人的喘息声。
他们往山洞深处走去，石头摸索着找到以前藏在这里的火折子，点燃了一小堆干草。
微弱的火光中，二狗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停地哆嗦。
不一会儿火灭了他不敢再点怕引来乱兵。
"
石头哥"
二狗突然抓住石头的胳膊，"
猛哥他"
"
别说了。
"
石头打断他，喉咙紧。
他想起王猛最后看他的眼神，那里面有不舍，有决绝，还有托付。
二狗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抖。
石头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王猛就像他们的大哥。
现在大哥没了，他们就像没了主心骨。
"
都怪我和玉梅！
"
二狗突然咬牙切齿地说，"
要不是我们"
"
闭嘴！
"
石头低喝一声，"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二狗不说话了，但拳头攥得紧紧的。
石头叹了口气，他知道二狗心里有怨气，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
那个仇玉梅，明明是个弱女子，却偏偏不安分，非要跑回来，这下招惹了那些流寇，害得他们只怕往后还不知道会生什么，想起好不容易逃进深山活了下来的家人还有那些村子里的人，心里就气恨不已。
这时，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石头立刻屏住呼吸，示意二狗别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娘的，跑哪儿去了？"
"
肯定在这附近，搜！
"
“他娘的，没想到这山里竟然还有人，还挺能跑看来他们一定有吃的，不然这鬼地方……”
“累死老子了，几日没吃东西，逮到了人定要问出他们的藏身之所，到时候，哼哼……”
石头的心跳得厉害，他能感觉到二狗在抖。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脚步声在洞口徘徊了一会儿，渐渐远去。
石头松了口气，这才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
石头哥"
二狗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怎么办？"
石头沉默了一会儿。
他知道现在不能回村，那些流寇肯定在等着他们。
可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他们能撑多久？
"
等天亮。
"
石头说，"
天亮了我们往北走，翻过这座山再拐几个山头，我们不能把他们引回去，不然大家都危险。
"
"
可是"
二狗欲言又止。
"
没有可是。
"
石头打断他，"
猛哥用命换我们活着，我们得活下去，还要保护好村子里的人。
"
二狗不说话了。
石头靠在洞壁上，闭上眼睛。
他想起王猛最后说的话："
快跑，好好活着"
突然，二狗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石头哥，你说猛哥他，还活着吗？"
石头猛地睁开眼睛，心里难过的不行："
不知道，可能吧？"
"
都怪我……都怪我……呜呜……猛哥，是我害了你啊！
。
"
二狗的声音颤抖着，拼命砸着自己的脑袋。
石头的心猛地揪紧了，抓住他的手低沉的喝道“你做什么？这样做有何用，还不如省点力气，逃出去给大家报信！”
"
呜呜石头哥，若是再和他们碰上，我来拖住他们你快跑，你力气大跑的快，我已经害了猛哥不能再害了你，害了村里的人……"
二狗的声音痛苦悲伤。
石头猛地坐直了身子："
你说什么呢？赶紧闭眼歇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就动身。
"
石头闭着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可是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猛哥……眼泪流进了间，他从没觉得自己这般窝囊过，像个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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