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奶奶身体都凉了,早就没有了心跳呼吸,医生邻居简单检查了一下,摇了摇头,只说了句节哀。
医生走后,她坐在家里,也没哭,就是静静地坐着。然后她就给我打了电话。
出发前我给陈静打了个电话,等我到了小花家,陈家叫的殡仪馆白事工作人员也到了。陈静家的明面生意就是殡葬业,所以让他们帮忙了。
等到一切都处理完,已经是晚上了。
火化过后,小花的奶奶暂时被安置在停灵塔,她租了一个比较大的小隔间,还买了一束小小的花,跟奶奶的牌位放在一起。
小花一直一言不发,我见她不说话,问她要不要先去吃饭,她摇了摇头。
我提议道:“来我家住吧小花,你把房子退了吧。”
片刻的沉默后,小花才点点头。
我开车送小花回家,回到这个小小的出租屋后,看着桌上原本备好的饭菜,她坐下拿起碗筷,默默吃了起来。
我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默默地陪着她。
吃完以后,我陪她收拾东西。她家里东西不少,但是小花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装上车,随后也将奶奶的东西装好搬走。
剩下的其他物品,她扫视了一眼,随后拿了很多个大袋子,全部装了起来,扔到了楼下垃圾池。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小花给房东打了个电话,只说不再租了,就挂了电话。
她跟我上车后,也是一直不说话。我已经提前叫河木收拾出一个房间,小花到了我家以后,我就先带她去了准备好的房间。只是她依然沉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自己的东西不多,一下子就收拾好了。
随后她又开始收拾奶奶的东西,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她问我道:
“老板,如果烧了这些东西,我奶奶能收到吗?”
其实不一定能,但是我点了点头。
随后我又帮她把这些遗物都搬到了院子里,爷爷给这堆物品贴上了几张符纸,而我打了一个响指,火苗窜起,物品开始被烧起来。
不过几分钟,所有的东西便燃烧殆尽。风一吹,灰都有些迷眼睛。
小花依然是呆呆的,也不说话,也没有哭。
我明白,这是从小到大和她相依为命的奶奶,虽然老人家走得平静,但是对于小花来说,她唯一的亲人不在了,从今往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孤身一人了。
当时我爷爷出了事,我都承受不了,何况是她呢。但是她现在却那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也能理解,不是每个人都是撕心裂肺,嚎啕大哭的,每个人对于悲伤的事情,接受和表达的方式都不一样。
我拍了拍小花的肩膀,温柔地跟她说道:
“早些睡吧,明天也不用上班了。多给自己放几天假,好好歇歇。”
此时不管说什么,都难以安慰到她。
平时开朗活泼的小花,拿着奶奶的照片,一个人静静地上了楼。
看着她的背影,我轻轻叹了口气。
郭午走过来,给我递了根烟,我接过,点了起来。烟雾中,小花房间亮着的灯,显得格外孤独。
人间有百样苦难,谁能抚平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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