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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使与魔鬼

“黛西,公爵在二楼书房吗?”

黛西微微欠身回复:“是的,斯诺先生。”

威廉颔首离开,黛西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她面对这个年轻管家总是下意识的紧张,能成为侍女长也算是肯辛顿宫的老人,见过的大场面不少。黛西并不明白“动物本能”的概念,当动物感觉到上/位猎食者的存在,自然会紧绷身体警惕戒备,人类也不例外。

书房内欧式雕花的半弧形红木桌后,坐着现今英国炙手可热的新晋公爵。他眼帘微垂,看着威廉呈上黑绒首饰盒。侧脸简约而精致的银雕面具在灯火点缀下镀上一层暖色光晕,令威廉觉得向来英明威严的主人仿佛多了几分柔和之感。

“所以说,伦敦拍卖行那边是怎么回事?”苏然清冷的声线带着些慵懒的味道,却让威廉神情一凛,之前的错觉像梦幻的泡沫般了无踪迹。

“先生,已查到线索。卡尔·霍克利先生动用私人关系买下了海洋之心,所以并未参与拍卖。”

苏然单手托着下颌,另一边修长白/皙的手指搁在首饰盒上,漫不经心的轻点着:“霍克利?费城的小霍克利,接洽过吗?”

“是的,因为您定的任务权限很高,我们的人直接与霍克利先生商谈求购事宜。他对我们开出的条件非常心动,只是任务失败了。”威廉顿了顿才接着说,“海洋之心现属于霍克利先生的未婚妻,罗丝·迪威特·布克特小姐。二人近期将回美国举办婚礼,不予出售,我们可以动用特殊手段,先生。”

“不必,我们和老霍克利还有合作关系。近期回美国?我记得布克特在泰坦尼克号首航的名单上。”

“伊斯梅先生已将首航推迟到6月初,原定于4月15日,因安德鲁斯先生坚持要求加载我方新型航道探测仪,所以技术部……”威廉开始汇报泰坦尼克号项目的近况。

苏然若有所思的听着,手上动作一顿转而打开首饰盒。两颗硕大的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璀璨斑驳的光影与英挺俊丽的五官交相映衬,让人不禁目眩神迷。威廉深信英国任何一位贵女在场都会激动的晕厥过去,再不会有人私下非议主人的出身。

梨形的透明钻石重达9480克拉,是一颗极富传奇色彩的名钻,享有“东方之星”的美誉。另一颗是俄罗斯皇室专属6750克拉的夜光钻石“黑色奥洛夫”,因为第一任所有者是十八世纪的俄罗斯公主而获其名。根据传说,这颗罕见的黑钻来自印度朋迪榭里的一座圣殿,在当地被称为“创始者之眼”。对于珠宝爱好者来说,这样的稀世美钻有价无市,往往被赋予特殊的意义。不仅仅是单纯的装饰和收藏,多半是家传之宝、权力象征或是定情赠礼,拥有者非富即贵。苏然收集这两颗钻石颇费了一番周折,海洋之心同在目标之列。

倒不是苏然热衷于收集珠宝,而是十岁之后隐约感知到集齐这三颗钻石与解谜自身“诅咒”有关,此外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使命感——阻止泰坦尼克号沉没。直到继卢西塔尼亚号、莫尼塔尼亚号两艘巨轮先后诞生,而英国白星公司推出“泰坦尼克计划”以提升远洋航运的竞争力,苏然才明白这种多半出现在梦境中的莫名感召有何意义。

要达成后者并不难。技术部在苏然的主导下研发出一种新型航道探测仪,能极大限度的提高海上航线校准的精度,并确保航行安全,最终实验数据足以令任何一家远洋航运公司惊叹。再将消息透露给泰坦尼克号总设计师,无需苏然多做什么,托马斯·安德鲁斯主动出面要求加载探测仪,白星公司主/席布鲁斯·伊斯梅甚至愿意为此推迟首航。有此保障除非爆发战争,以泰坦尼克号的配置想沉没都难。

反而是收集钻石让苏然有些头疼,因为仅知道有关钻石的大概形貌,其余的信息一无所知。即使苏然手眼通天,最终确认目标和下落也用了三年。至今海洋之心才有确切消息就被截胡,不过空有贵族头衔,倾覆在即的布克特家族不值一提,主要是给霍克利家几分面子。

苏然略微思忖吩咐威廉说:“改一下行程,回函布鲁斯·伊斯梅我会参加首航。”

“还有,通知伊娃我晚些回美国看她,让人好好照顾。”

谈起出身美国工薪阶层的伊娃·米尔恩老夫人,外人都以为是瑞·苏失散的亲人,很是感慨老太太的人生际遇,巴不得自家晚辈也能出人头地。只有威廉知道两人并无血缘关系,至于真实情况他无从探究,不过主人对老夫人非常看重。

“我这就去处理,先生。”威廉躬身一礼,缓步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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