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一如既往地到来，宁波的太阳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阳光夹在海风间扑面而来，微带咸腥，混合着汽车和工厂废气的味，说不出来的怪异。</p>
急促的闹铃叫醒了为了生活而早起谋生的人们，也叫醒了在美梦中流着口水的秦斌和王强。</p>
一间屋子的房门被打开了，秦斌从里面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他就走到了隔壁的房门前，敲了两声。</p>
等了一小会儿房门就打开了，王强头上裹着毛巾走了出来，“等我一下，马上好。”转身又往屋里走去。</p>
秦斌应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站在门口等着他出来。</p>
等王强出来后，两人一同出了宿舍楼，往实验室走去。</p>
“老师，我们今天先做什么？”到了实验室秦斌就开口问。</p>
“先想办法把牙齿上的那些釉质剥下来吧，我总感觉这层釉质不简单。”王强说。</p>
每当遇到难题的时候王强都会习惯性地皱皱眉头，摩挲一下自己圆润的脑壳，上面的短发都快被他摸完了，有一种地中海的感觉。</p>
“怎么剥离？我们手头的工具恐怕拿这东西没有一点办法。”秦斌说，就目前的所有情况来看，恶鳐牙齿上的这层釉质具有耐高温，耐高压的特性，普通的物理手段不能起到任何作用。</p>
“先用羟基酸试试，从α-羟基酸到δ-羟基酸都试一遍，看能不能破坏它们的连接界面，要是可行的话，我们后面的实验就好做了。”王强说。</p>
“要是破坏了分子结构怎么办？这会对后面的结果产生关键影响的。”秦斌说。</p>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像这种化合物肯定不是单原子分子结构，我们解析它必然会破坏其结构。”王强说。</p>
“老师，为了稳妥起见，我想我们先应该确定它的分子结构，然后再做下面的实验。成都那边不是有超级电子显微镜吗？我想我们应该能用上。”秦斌看着王强的眼睛说，临了还叹了一口气，“要是我们能解析‘灵龙’的材料就好了，真不知道它是怎样做的。”</p>
“‘灵龙’？”王强疑惑地问，“我感觉‘灵龙’已经不是单纯的材料问题了，你也看了赵平安的描述，有什么想法？”</p>
“想法？想法倒是有一点。”秦斌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继续说：“我感觉‘灵龙’已经不单单是材料物理特性上的问题，应该涉及更高层次的应用，比如原子的大规模微观精准操控，或者说更细小的层面。</p>
首先这个流动的类金属表面的问题我们就没解决，其次在实验室温度下，我们知道的唯一的液态金属只有汞，但是汞的物理特性以我们的手段来说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还有熔点稍微低一点的镓和铯，同样也做不到。</p>
然后是流动性的问题，我是想不到有什么样的材料能保持这种物理特性，还能在那么大的压强下保持固定形状。”</p>
“你看过《三体》吗？刘慈欣在他的书里设定了一个水滴，表面绝对光滑的水滴，他说这个水滴的外壳是由外层大量的处于消电磁力场下的紧密类金属原子核构成的，表面会反射几乎全部的电磁波，绝对光滑，温度处于绝对零度你说‘灵龙’的外壳材料是不是和这种材料类似？”王强说。</p>
“老师，他的书中具体是怎么描写的，你能给我说说吗，我没看过《三体》这本书。”</p>
王强想了想说：“他在书中大概是这样说的：丁仪看到它时，产生了与其他人一样的印象：一滴水银。探测器呈完美的水滴形状，头部浑圆，尾部很尖，表面是极其光滑的全反射镜面，银河系在它的表面映成一片流畅的光纹，使得这滴水银看上去纯洁而唯美。它的液滴外形是那么栩栩如生，以至于观察者有时真以为它就是液态的，根本不可能有内部机械结构。</p>
是不是和‘灵龙’很像？”</p>
“有点相似，但是差异还是很大，首先据我们观察而言，‘灵龙’的外壳是真的在流动的，而且处于某种状态时还散发着蓝白色光芒，这就水滴的差异很大了。</p>
根据赵平安的描述，‘灵龙’内部也是那种蓝白色的光，而且这种蓝白色的光是被操控的，像是有意识一样，我甚至可以肯定‘灵龙’的外壳就是在这种蓝白色光的操纵下保持的这种特性。</p>
而且‘灵龙’是有温度的，虽然它的外壳在只要它‘愿意’的情况下会吸收大部分的东西，但是水滴就不一样了，它的表面温度是绝对零度，说明它的原子是停止了运动的，而且绝对零度只是个概念，热力学上也只有个理论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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