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即高歌失即休，</p>
多愁多恨亦悠悠。</p>
今朝有酒今朝醉，</p>
明日愁来明日愁。</p>
——唐罗隐《自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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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时气氛轻松了不少。</p>
提起唐翡妆扮成麻子抢走最后一个焗蟹钳的故事，大家都笑起来。</p>
金引道：“女孩子爱美。她被迫扮一回丑，想必很不开心，糗你们两句都是轻的。”</p>
朱大先生感激道：“归根结底，还是因我而起。唐存孝虽然暗中勾结“第六仙人”，但毕竟姓唐。郭老弟让唐家的人吃了瘪，她自然心中不忿。”</p>
关动想起那日与啸风子“符酒论英雄”之事，说道：“听闻松下童子仙长曾点评此女——生性傲慢、睚眦必报。想来也是有原因的。”</p>
陶敏轻笑：“她长得有点像小谢，还都是小孩子脾气，倒也挺可爱。”</p>
郭大悟喃喃道：“这个小孩子，未免也过太危险了……”</p>
“唐家人亦正亦邪，把门户私计看得高于一切。这些年来世道变迁，多少修行同道都在走下坡路，他们反而显出中兴之相，出了很多人才。”金引言及于此，面露忧色。</p>
“尤其是近日，听闻唐家堡和酆都城那帮子游魂彻底撕破了脸，双方小冲突不断，我看早晚都要大战一场——也真难为齐奇棋了，这么年轻便兼着峨眉、青城两大剑派的掌门，下面本就不服者众，现在又闹出来这档子事情。”</p>
“奇奇奇？”郭大悟不解。</p>
金引用一根斑鱼骨在桌上写写画画：“是这三个字……四川那边的监管。他人如其名，称得上一个奇才。”</p>
“剑派？能够御剑飞行吗？”郭大悟来了兴趣，“我只见过关哥使飞剑。”</p>
关动惭愧道：“洒家只是用隔空内力取巧，算什么飞剑？”</p>
“哈哈哈，没那么玄幻啦。”朱大先生在旁笑起来，“都是以真气驱动外功罢了。把戏人人会耍，花巧各有不同而已。”</p>
“我却无真气可用……”郭大悟自从见识过“暗世界”之后，始终对此事耿耿于怀。</p>
朱大先生沉思道：“你体内真气大概尽皆练入了筋骨皮肉，所以才能这般强横无匹。换句话说，你的功法，或许更接近于——科学……”</p>
“科学？”</p>
“没错，就像科幻电影里演的，对人体进行了生化改造。”</p>
张月儿一听这话，忙伸出手拍拍郭大悟的肩膀：“来，让我们瞧瞧你是不是机器人。”</p>
对方捋起袖子，略一用力，看着并不如何粗壮的小臂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其上筋腱虬曲扭动、如走龙蛇！</p>
两位女士吓了一大跳。</p>
金引赞道：“短短一个多月，郭老弟看起来比咱们初识时又精进不少。按说如你这般需要日积月累的功夫，进步不该如此之快。想必是这些日子在心境上有所提升，才会出现这种内外交感的情况。”</p>
郭大悟笑笑，自己先喝了一杯：“确实，我最近饭量似乎又大了些。”</p>
六个人吃十八道菜，接近一半的任务由他独立完成。虽然海鲜类多壳，这食量也堪称惊人了。</p>
宴席将终时，他们正事亦商量妥当，只待明日一早便分头行动。</p>
——金引和关动前往坝上，会合“温寒谷”门人。一来追查杀害李空寒的凶手，二来是为了寻找“厉山君”下落。</p>
因金引伤势较重，大家都劝他修养两日再出发，但他坚持自己在途中调息调息即可。</p>
——郭大悟负责护送陶敏南下泉州“求学”。他已与“多宝观”那几位道长十分熟悉，凡事皆好沟通。待其返回后，再尽快赶去坝上帮忙。</p>
——张月儿则跟随朱大先生，调查关于那把手枪和暗网上的线索，且正好学习“乾坤阴阳指”的入门功夫。</p>
计议已定，拍一拍身旁李空寒的骨灰匣，金引又有些动情，叹息道：“李兄啊李兄！待我等替你完成遗志后，再去了结你的心愿。到时候，咱们往天涯海角边，尽情走上一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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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悟即将吃掉最后一片金枪鱼刺身。</p>
张月儿给送席面的酒店打去电话。他们派来专人，收拾好餐具，又帮忙打扫了屋子。</p>
见时间尚早，金引道：“我约了诸葛朝英今晚替我行针疗伤。顺带去结算一下最近的“酒帐”。月儿，你既然正式拜入朱老哥门墙，这次便带你去诸葛晨星那里见识见识吧。”</p>
张月儿闻言喜不自胜。</p>
关动见她十分兴奋，提醒道：“万一里面有人打起来，记得要赶紧躲到我背后。”</p>
离开大东写字楼，陶敏、张月儿、关动各开了一辆车上路。</p>
柒捌玖艺术街区的灯光明明暗暗，游人已经稀疏。不多时，他们便到了诸葛晨星那爿小院旁。</p>
红色院门自动闪出一条缝隙。园中花草如今更加茂盛，叶梢直伸到石头小径上，在众人腿边拂来拂去。</p>
虽说都是普通景物，张月儿却看什么都觉着新鲜。在屋子里的模型柜旁绕了两圈，她轻声念道：“不要在此打架，损坏十倍赔偿。若要打架，请去楼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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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房里的暗门无声无息打开，他们转过楼梯，进入地下大厅。发现今晚不仅诸葛晨星、耿红莲、诸葛朝英都在，客人居然也比平日里多了些。稀稀落落十多个卡座，已被占据大半。</p>
场内这些江湖豪客，多数认得金引。看见他进来，纷纷起身抱拳。</p>
金引也一一还礼，最后才向诸葛朝英拱手道：“今晚又要烦劳九哥。诊金连带前些天欠下的“酒帐”，正好一并奉还。”</p>
诸葛朝英淡淡一笑，颔首道：“无妨。”</p>
随后两人一起进入柜台下的机关密室内治伤。</p>
郭大悟此刻才知道这家地下酒吧里别有洞天——那晚他们大战甲贺上忍，对方情急之下施展“虫操术”拼命。当时，“火神匠”耿红莲便是一头扎进了这间密室中躲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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