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欲驱人万火牛，</p>
江湖浪迹一沙鸥。</p>
日长似岁闲方觉，</p>
事大如天醉亦休。</p>
衣杵相望深巷月，</p>
井桐摇落故园秋。</p>
欲舒老眼无高处，</p>
安得元龙百尺楼。</p>
——宋陆游《秋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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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酒又喝到很晚。</p>
关动给身在大草原上的金引打电话报平安时，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他途中遭人暗算，已将对方毙于刀下，绝口未提自己断手之事。</p>
刚刚受此重创，本该早些去休息调养，可他似乎毫不在意，照常酒到杯干。</p>
陶敏劝了两回，对方不为所动。反而夸赞她道：“陶家妹子，你未曾练过功夫，能有这等酒量，在女孩子中倒也少见。”</p>
郭大悟忍不住插话：“遗传。”</p>
诸葛朝英一锤定音：“关兄弟内力深厚无匹，身体强健过人。今晚即便多饮几杯也无大碍，正好把体内残留的寒毒彻底驱除干净。只是这种九十六度的伏特加就莫要再喝了，着实有些活受罪。”</p>
说罢，他起身去酒柜取了一瓶百加得七十五点五，将关动面前空杯再次添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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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尽，寥寥无几的客人全都散去，数百平米的大厅里只余下他们宾主五个。</p>
见时候不早，诸葛朝英留了关动在自己身边，说是尚需观察他一晚。</p>
郭大悟本想在旁保护，却遭到对方拒绝。</p>
明知他今日引陶敏这局外人来此，其中必有缘故。关动虽然心存疑惑，却始终没有多问。</p>
“照顾好你老同学，回头再联络。”他摆动着剩下的那只右手说道。</p>
诸葛晨星也不再提“结账”之事，正色道：“郭兄弟只管放心。且不说关兄神勇如阿斯塔特修士，一只手便抵得上别人一百只。即便是我们诸葛家，也不会自砸招牌，让接了诊的病人再出意外！”</p>
阿斯………什么？郭大悟闻言好生迷惑，向两人拱手称谢，带着陶敏告辞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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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分，郭大悟方才接到关动的电话。</p>
街面上十分吵闹。陶敏正在一家租车行里办手续。他在门口等她。</p>
关动一开口，竟是要请他们吃饭。几句话交待清楚地址，双方便挂断了电话。</p>
坐上一百五十块一天租来的七成新本田，郭大悟才知道陶敏居然是个老司机。</p>
“我最喜欢公路枪战片，呯呯……呯呯……”陶敏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冲着窗外瞎比划。</p>
郭大悟答道：“我可不行，我闻见汽油味就要晕车。”</p>
陶敏打趣道：“你可比汽车跑得快多了，还比汽车节能，百公里油耗——二斤牛肉。”</p>
“起码三斤。虽然比加油略贵，但胜在环保。”他严肃地说道。把对方笑出了酒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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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动张罗请客的这家餐馆，藏在南城郊一条唤作“拐儿枣”的小胡同里头。</p>
巷子偏僻狭长，店面更加简陋。</p>
陶敏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找到地方。又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车子停妥。</p>
这是间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店。</p>
门楣处挂着几串干蒜头和玉米棒子，大概就算是招牌了。有张白纸贴在玻璃门外，上书：今日休息。</p>
四五张桌子，只有关动一人踞坐在最里面。</p>
郭大悟看向他断腕处，那里竟然重新长出了一只手！</p>
关动站起身，哈哈一笑，摘下手套，露出金属和胶木组合而成的假肢。</p>
“今儿一早，耿红莲大师临时给我添加的饰品。”他轻轻动了动五根钢指，“等空闲时候，还要去趟“神匠山庄”，让他们给我量身定做一只漂亮些的——我可比不得你，洒家还没有女朋友，就这么早早残废了。”</p>
关动一句话说的陶敏脸上发红，心里头却暗自得意。</p>
郭大悟连忙打岔道：“同学，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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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餐馆的老板姓朱，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年纪大概五六十岁。</p>
平凡的长相，平凡的手艺。店内厨子、杂工、服务员皆由他一人兼任。</p>
一道耗油牛肉、一道火爆腰花、一道生炒公鸡做出来，虽然说不上多么美味，倒也份大量足，喷香扑鼻。</p>
关动见郭大悟眼神暼向后厨，遂解释道：“朱老哥是自己人，凡事不用避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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