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热带茂密丛林里,周围都是夏虫的鸣叫声。</p>
而远处,寻找梁可风的呼唤声越来越近。</p>
阿铁轻声说:“大小姐,这里交给我处理吧。”</p>
梁可风又看了眼吴氏兄妹,才提着猎枪快步往呼喊她名字的方向走去。</p>
走了没多远,便遇到了来寻找她的秦启明和张邦国。</p>
张邦国远远看见她就兴奋大叫起来:“梁小姐!我们在这里!梁小姐!”</p>
秦启明扫了眼梁可风身后,他也没多事,只问:“你怎么走这儿来了?”</p>
梁可风笑道:“刚才看见一只野雁,就追到这里来了,没追到。”</p>
张邦国兴奋分享:“梁小姐,我们四少打了一只野鹿。”</p>
他忍着没说,在他眼里四少是误打误撞打中的,他要在未来四少奶奶面前给四少找点面子。</p>
梁可风瞥了秦启明一眼,半真半假地笑问:“我不在你就能打中,骆启明你是故意隐藏实力吧?”</p>
秦启明狡黠一笑:“真心冤枉。我一直都在努力展示实力。”</p>
骗鬼!</p>
梁可风继续往回走:“你看我信不信你?”</p>
张邦国跟了上去,他拱火的同时,极力维护主人的面子:“梁小姐你别信,我家四少就是故意隐藏实力。”</p>
秦启明轻轻踢了张邦国一下:“手指拗出不拗入!”</p>
梁可风见他们身上除了猎枪没有其他东西,忙问:“猎物呢?”</p>
张邦国:“猎场的人帮我们背回去了。”</p>
秦启明看了眼手表,“我们往山下走吧,刚刚打雷了,我担心会下雨。”</p>
“好。”</p>
他们往山下走去,路上梁可风又打了不少野鸡野兔。</p>
经过一片池塘,池塘里有野鸭在游荡,又打了两只野鸭,才回去。</p>
回到猎场大门口,工作人员都不得不感叹,这是猎场近期收获最丰的客人。</p>
梁可风和秦启明各自去换了一身衣服回来,张邦国问他们猎物要怎么分?</p>
梁可风:“我就要一只野兔一只野鸡,其他的你们带回去吧,你们家人多。”</p>
张邦国忙看向自家少爷,以四少那么爱面子的脾气,肯定不愿意接受。</p>
谁知,他家四少非常大方地接受了,还反手送了回礼:“那把野鹿送给龙爷。”</p>
梁可风也没拒绝:“行啊。”</p>
见两位当事人都这么爽快,张邦国乐得轻松,他真怕四少为了面子一定让他把猎物都送去梁家。</p>
猎物张邦国负责运回去,秦启明则送梁可风回家,他问:“你们家那两个佣人呢?”</p>
“他们应该从别的门出去了,不用管他们,我们走吧。”</p>
返程走另外一条路,比去的时候快,快到凤凰山的时候,秦启明说:“我本一声,改天再来陪他吃饭。”</p>
不想跟梁大龙吃饭,这倒很符合丧明的心境,梁可风笑道:“我跟他说,你忙你的。”</p>
进了梁家大院,汽车绕着喷泉停在大门前。</p>
秦启明:“等会儿会有人送荔枝来。”</p>
梁可风差点把荔枝的事给忘了:“什么荔枝?”</p>
“平门荔枝林里的百年桂味,吃了不上火的。”他目不转睛看着她,似乎想看看她的表情会有什么变化。</p>
丧明的平门荔枝林,他跟她说过一样的话。</p>
生死巡回都经历过的梁可风,此时无比的冷静,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你的荔枝林?”</p>
秦启明点了点头:“我的荔枝林。”</p>
梁可风也一瞬不瞬得看着他,她在确认了一遍:“你的?”</p>
终究还是秦启明败下阵来,他收回目光,笑道:“这个荔枝林是我上周买的。如果你喜欢,以后每天给你送一筐过来。”</p>
梁可风笑着点了点头:“我先尝尝好不好吃再说。”</p>
说完她打开车门下车了。</p>
回到家,梁大龙看见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便问:“骆启明呢?”</p>
梁可风:“他有急事要去处理,他说改天再陪你吃饭。”</p>
梁大龙也没在意:“今天收获怎么样?”</p>
“还行,骆启明打了一头野鹿,他要把野鹿送你。”</p>
梁大龙颇为满意:“他还挺懂事。”</p>
没多久,懂事之人送的桂味荔枝到了,满满两大筐带着鲜香枝叶的荔枝。</p>
小环洗了一大盆荔枝端到梁可风房间,“小姐,荔枝洗好了。”</p>
梁可风刚洗完澡换了衣服,她拈起一个桂味,剥了果壳,晶莹剔透的果肉,带着桂花的香味。</p>
整颗放进嘴里,肉汁饱满,脆爽清甜,回味无穷。</p>
她招呼小环一起吃。</p>
小环摇头不敢:“林姐知道要骂的。”</p>
刚好林姐进来回话,“大小姐,吴碧云回乡下去了,我晚点再拨一个人来伺候你。”</p>
梁可风本想说不用了,转念一想,如果她说不用,可能会增加小环的工作量,只道:“知道了。荔枝不耐留,骆四少送来的两筐荔枝,我和爷爷吃不了那么多,你让大家分了吧。给小环分一盆。”</p>
林姐忙答应:“好,我等会儿就去分发。”</p>
小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谢谢大小姐。”</p>
*</p>
另外一边,张邦国载了一车的野物回到骆家,家里佣人三三两两都好奇地涌过来。</p>
大家看见皮卡车车斗里装了小半车的猎物,都惊呆了。</p>
“哇!这么多?!四少打的?”</p>
张邦国摇头:“我们四少哪有这样的能耐!”</p>
有人笑着小声调侃:“也是,四少最耐看的就是他那张帅气的脸和一双这么长的大长腿。”</p>
“小心被燕姐听见,打断你狗腿。”</p>
“我夸四少帅还不行?”</p>
张邦国跟着吐槽:“我们四少真是,打一枪打不中,打两枪还是打不中。结果梁小姐是一枪一个,一枪一个,连飞起来的野鸡都是一枪击中,我的祖宗,看得我目瞪口呆,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神枪手。”</p>
“这么厉害?!”</p>
有人小声议论:“那以后,我们四少岂不是打不过四少奶奶?”</p>
“打不过多正常,梁家的千金小姐,能是普通人吗?”</p>
有人不懂:“梁家千金怎么不普通了?”</p>
说话的人声音更小了,“我听说梁家黑白通吃,不止港督给她家面子,就连三大社团都听他们家笛子的。”</p>
“不会吧?难怪……”</p>
“嘘!嘘嘘!”有人往后使眼色提醒。</p>
原本热闹的场景,瞬间安静下来。</p>
佣人们有的快速溜走,有的赶紧帮忙拿猎物进厨房,只剩下张邦国笑眯眯看着走过来的几位女主人。</p>
“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p>
骆老太环顾一周不见骆启明,便问:“四少呢?”</p>
张邦国:“四少去机场接朋友,晚上不回来吃饭。”</p>
骆老太指了指往厨房拿的猎物:“都是梁家小姐打的?”</p>
张邦国尴尬笑着点了点头:“梁小姐枪法很神。不过,我们四少也很厉害,他误打误撞就打中了最大的猎物,一头野鹿。”</p>
不提误打误撞会死?</p>
骆老太瞪他一眼,张邦国知道自己说多了话,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p>
骆老太:“野鹿呢?”</p>
张邦国小声说:“送给龙爷了。”</p>
黄爱珍笑道:“别看启明平时好像不懂人情世故似的,把野鹿送给未来亲家,那是对的。”</p>
张邦国又说:“刚才我送野鹿去梁家的时候,龙爷说,等把野鹿杀好,会派人送一半过来。”</p>
骆老太和沈素卿脸上却一点喜色都没有,她们不是舍不得一头野鹿,而是担心,有这种神枪手老婆,以后她们宝贝着长大的明仔,怕是要做妻管严了!</p>
沈素卿一言不发,想想心里就难受。</p>
骆老太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真一枪一个?”</p>
张邦国尴尬点头,“一枪一个。”</p>
*</p>
梁可风周天一早就回了四方城寨,结果傍晚时分,何聪派人送了一箩筐的桂味来,说是骆四少送的。</p>
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既然他要送,梁可风也没必要拒绝。</p>
况且这百年桂味确实好吃,吃了上瘾。</p>
猪头威扛起将近八十斤重的荔枝,回到北角楼,大家听见有新鲜荔枝吃,都围过来。</p>
“好甜啊!”</p>
“核真小,比花生米还小。”</p>
“是不是真不上火啊?吃了会不会拉不出屎?”</p>
好叔好心解答:“百年桂味真不上火。”</p>
“那我放心吃了。”</p>
好婶边吃荔枝边问:“阿风,你什么朋友啊,这么大方,一送送一箩筐。我听说这种百年桂味好贵的。”</p>
剃头佬:“有钱都买不到,听说在果树上就被有钱人订光了。”</p>
阿欢也跟着打趣问:“男朋友还是女朋友?”</p>
梁可风没好气道:“普通朋友。”</p>
“我看普通朋友不普通。”</p>
梁可风懒得再解释,最近六婆不舒服,在房间里没出来,她给六婆拿了一串荔枝。</p>
啸哥从楼上下,梁可风看他眼神,知道有事,便走前去。</p>
啸哥小声道:“阿牛给我电话,他明天送土料过来,抵之前进货的订金。”</p>
梁可风点头:“让他从西门进。”</p>
“我等会儿跟笑口李说一声。”</p>
之后,梁可风上楼给布凯辛打电话报备,并保证他们进的土料不会外流。</p>
第二天,阿牛亲自把土料送到四方城寨来,在笑口李办公室,啸哥亲自验货。</p>
阿牛保证:“啸哥你放心,就算飞哥不在,我们也不会砸自己招牌,你看我们提供的土料,绝对是上等好料。”</p>
啸哥擦了把手:“确实不错。如果长期合作,价格能不能再低一点?”</p>
阿牛笑道:“我们这个价位已经很便宜啦。”</p>
又聊了几句,啸哥问:“飞哥走后,你们那边现在谁负责?”</p>
阿牛也没隐瞒:“还是以前的老大。”</p>
这个幕后老大是谁,柴荣飞之前一直遮遮掩掩的,不愿意跟他们说。</p>
啸哥道:“之前听飞哥提起过,这样,你回去跟你们老大说一声,我们跟飞哥谈好的合作,是继续下去,还是就这么算了?”</p>
阿牛:“我来之前,老大叮嘱过我,合作要继续下去,但你们也要有诚意,我们老大的意思是,你们要先把棚仔搞起来。”</p>
啸哥:“棚仔搞起来肯定没问题,你问问笑口李,他现在就等现货开张。”</p>
笑口李马上应和:“是啊,我棚仔都搭好了,飞哥来看过给了意见,他非常满意。”</p>
啸哥:“我们现在准备用这批土料制成的海/洛/因,优先给我们的棚仔使用。你跟你们老大约一下,见个面,如果他还想继续飞哥之前跟我们谈好的合作,一起把事业做大,那至少要跟我们见个面,好好谈一谈。”</p>
阿牛答应回去传话。</p>
当天晚上阿牛打过来,说他们老大答应见面,地点就约在云雀楼。</p>
云雀楼二楼的包厢里,啸哥和梁可风终于见到了传说中飞哥背后的老大,一个只有三十岁左右,鼻子底下有颗痣,说话有些嚣张的男子。</p>
阿牛介绍:“这是坚哥!我们的新话事人。”</p>
打过招呼,阿坚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梁可风:“靓女不错。”</p>
啸哥和程咬金当即拉下脸来,笑口李马上隆重介绍:“这是我们总务主任胡风。”</p>
阿坚挠了挠嘴角上的痣:“胡风?没想到你们四方城寨还有这种质素的女子。”</p>
梁可风反问:“作为飞哥的老大,你不知道我?”</p>
阿坚喂挑眉:“我知道,就是没想到长这么好看……”</p>
啸哥打断对方的话,直接进入正题:“坚哥,以后如果我们要长期合作,进货方面的价格肯定要先谈好。”</p>
阿坚点燃一支烟:“当然,这个没问题。我今天来,就是跟你们谈清楚合作。之前柴荣飞跟你们谈的合作意向,我们这边承担最大风险,却只占小股,这不公平。”</p>
啸哥:“怎么不公平?我、笑口李、程咬金和你们,总共四方,原本每一方占股25%,然后程咬金让了5%给飞哥,所以,你们是占比30%的最大股东……”</p>
阿坚弹了弹烟灰,他不傻:“呐,你们三个都是双龙堂的,你们是一伙的,用专业一点的术语叫,你们是一致行动人。我的意见就是,你们和我们各占50%,然后因为老柴之死,你们需要让5%给我们,那么最终应该是你们45%,我们55%,这才合情合理!”</p>
这就太扯淡了!</p>
“首先,你把我们三个当做一方,那就是错误的,我们三个代表了三个堂口,北区、西区和中区……”</p>
双方开始扯皮,但因为争议过大,一时间根本不可能聊出结果。</p>
梁可风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想要开天杀价、落地还钱,无论最后她这边让步多少,他都是赚的。</p>
梁可风不想再听他们继续扯下去:“如果你们是这种态度,我觉得我们不用继续谈了。你说你们要承担风险,外面愿意承担风险的社团有的是。但是你们想要另外再找一个像四方城寨这样独特地位的合作方,你不可能找得到。四方城寨在港城是独一无二的。也就是说,现在只有我们才有资格挑选合作方,你们没有!”</p>
阿坚被梁可风怼的哑口,他气得对啸哥说:“啸哥,这里什么时候轮到女人说话了?我们做大茶饭生意,女人都上不了桌的!”</p>
啸哥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们三个都得听总务主任的。”</p>
阿坚语塞:“……”</p>
梁可风站起身:“在这里,最上不了桌的是你。阿坚是吧?让你们真正的老大亲自来跟我们谈,不然,我们换一拨人合作。”</p>
阿坚愕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穿帮的,他更不可能知道,他和阿牛在楼下说话的时候,被梁可风透过窗户看到了。</p>
通过读唇,梁可风知道,这个阿坚就不是真正的幕后老大。</p>
当然,这阿坚的气场和表现就不像是能掌控柴荣飞兄弟的人。</p>
“我们走吧。”梁可风先出去了。</p>
阿坚满脸懵逼坐在那儿,本来还想摆款,想争取多点股份,回去好邀功的,没想到不止丢了面子,还穿帮了。</p>
阿牛没办法,赶紧送啸哥他们出去。</p>
从包厢出来,梁可风给了钟细标一个任务,让他去调查阿坚究竟是什么人物。</p>
钟细标不算是特别能打,但跟踪调查是一流的,很快,他调查出结果,阿坚的身份是忠义帮“信字头”堂口的九底红棍。</p>
就是跟十二底红棍还有一段距离的最底层红棍。</p>
这个结果跟梁可风预测的差不多,如此可见,柴氏兄弟背后的势力就是三大社团之一的忠义帮。</p>
回去没多久,阿牛再次打电话他们老大最近不在港城,所以才让别人顶替他来谈合作。</p>
他老大今晚回来,想约他们明天见面。</p>
地点还是在云雀楼。</p>
第二天中午,他们终于见到了柴荣飞背后真正的老大,忠义帮“信字头”堂口坐馆陀螺叔。</p>
陀螺叔人如其名,光头尖尖像陀螺,人也有五十多岁了,眼睛下挂着厚厚的眼袋,看着非常精明。</p>
他把阿坚也带来了。</p>
陀螺叔还没坐下,他先吩咐阿坚:“阿坚,快给胡小姐道歉!”</p>
阿坚没办法,心底不情不愿,却也不得不拉下面子低头:“胡小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昨天不是有心冒犯,你看看能不能就像粉笔字那样,抹掉它?”</p>
梁可风微微一笑:“各为其主没错,但做人,还是要有基本礼貌的。如果你是真诚道歉,那我也给陀螺叔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p>
阿坚:“……”</p>
过了会儿,他不得不说:“我真诚道歉。”</p>
笑口李打圆场:“这个社会,小看谁都不能小看女人。”</p>
“那是那是。”</p>
两边人马这才坐下,重新开始谈判。</p>
陀螺叔:“之前阿飞跟你们谈的合作,我们想重新换一下主体,就我们信字头和你们双龙堂谈合作,各占股百分之五十,如何?”</p>
啸哥不同意:“这对我们,还有我们四方城寨这个位置的独特性决定了,我们现在要的并不多。”</p>
陀螺叔:“这样,以后你们通过我们购买土料和海/洛/因,我们给到你们成本价,我不赚你们这个钱,但我至少要拿到跟你们合作项目50%的股权。”</p>
啸哥看了眼梁可风,其实这个合股谁占多少股份,一点意义都没有,既然是一个钓鱼的鱼塘,鱼塘里的鱼要再多的股份又有什么用?</p>
但他们不能轻易松口,轻易松口,就显得不真实。</p>
来回拉锯了大半天,最后的结果是,双龙堂占股60%,信字头占股40%,而之后信字头提供给双龙堂的所有资源,按照成本价计算。</p>
当天双方便签定了合作协议。</p>
回去之后,笑口李担心道:“接下来这个戏怎么唱?我看陀螺哥的意思,他要派阿坚来监督棚仔运作。特别是开业期间,他认为阿坚有经验,能帮我们,这事可不好办。”</p>
啸哥:“工坊我们可以运转,真的制成了海/洛/因,我们也可以销毁,但是棚仔肯定不能开,这是对外营业的,到时候弄假成真,那我们就害人害己了。”</p>
程咬金也没有好办法:“我们坚持不让那个阿坚来,不行吗?”</p>
啸哥摇头:“一开始就不让他来,陀螺叔肯定会不信我们。而且能推第一次,怎么推掉第二次,第三次?”</p>
笑口李发愁:“那怎么办?”</p>
梁可风在策划钓鱼塘计划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她说:“也不是没办法。”</p>
“什么办法?”</p>
“偷偷把消息扬出去……”</p>
啸哥最聪明,他马上明白梁可风的意思:“我觉得可以试试,我们双龙堂,虽然现在我是龙头,但不服气的大有人在。这事我让人去办。”</p>
两天之后,西区笑口李暗地里开地下棚仔的消息,在双龙堂内部悄悄传开。</p>
*</p>
百年老树荔枝每日如期送来,北角楼的人都快吃腻了,梁可风又分送给工会和糖果厂的同事。</p>
这天,她拿了一袋荔枝准备送去给文姐。</p>
她也没时间亲自送去文姐家,便提前打了电话,说是拿到笑口李的办公室,让笑口李带回家。</p>
来到西区堂口,刚好碰见阿坚来找笑口李。</p>
阿坚想了解西区棚仔进度,并希望8月份能准时营业。</p>
笑口李只能各种敷衍他,碰见梁可风送荔枝:“财神爷来了,我也在等财神爷拨款,坚哥你催我没用,有钱了,棚仔才能开。”</p>
梁可风配合道:“最近资金比较紧张,有钱肯定第一时间拨给你。”</p>
她把荔枝放桌上,“给文姐的。”</p>
笑口李为了扯开话题,赶紧招呼阿坚:“坚哥,吃荔枝。”</p>
阿坚也不客气,拿过荔枝看了眼,他“嘶”了一声,他倒是个识货的:“这是不是平门荔枝林的百年桂味吗?”</p>
梁可风装傻:“不知道啊,怎么了?”</p>
“我看像。”阿坚吃了一个,“味道更像。我听说平门荔枝林被个有钱仔给买了,现在完全不对外出售,你是哪里买的?我也想去买点。”</p>
梁可风瞎忽悠:“我哥拿回来的,可能是他偷的吧。”</p>
阿坚半信半疑:“我多吃几个没问题吧?”</p>
笑口李:“你吃啊,给我老婆留一点就行。”</p>
阿坚抓了几个荔枝放到自己面前,有颗最大的滚到地上,他弯腰去捡。</p>
就在桌脚位置,他摸起荔枝的同时,还摸到了一枚纽扣。</p>
阿坚捡起纽扣细看:“这枚纽扣好眼熟。”</p>
在哪儿见过?</p>
阿坚脑子闪过一个花面,柴荣飞尸首照片,他的衣服纽扣少了一枚。</p>
柴荣飞死时身上衣服的纽扣就是这种,四方形的黑色扣子。</p>
梁可风见阿坚捡起纽扣的时候,她马上想起,这纽扣是谁的。</p>
也不知道是柴荣飞死前故意留下纽扣在那里,还是无意中掉的。</p>
这么巧,被阿坚发现了。</p>
她不动声色地盯着阿坚。</p>
阿坚也狡猾,他说完“这枚纽扣很眼熟”之后,马上补了一句,“我们那个年代,很多人用这种纽扣。”</p>
笑口李也记起那是柴荣飞的纽扣,他杀柴荣飞的时候,印象深刻。</p>
“坚哥,吃多几个荔枝。”笑口李又给他拿了几个,坐下的同时,手摸向腰间的枪。</p>
阿坚哪里还有心思吃,但直接走人又怕引起怀疑,他只得又吃了两个,才道:“我晚上还约了人,我先回去了。笑口李,你这边准备好了通知我。阿风,我先走了。”</p>
梁可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再见。”</p>
结果阿坚刚起身,梁可风从笔筒里顺了一支尖头刀,认准方向,一刀插入他的心脏!</p>
动作快狠准到阿坚来不及做任何的反抗!</p>
作者有话要说</p>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鴤漁1个;</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鴤漁140瓶;iorangeade2瓶;黛西、luva、双熙、小羊驼驼cutey、蔓蔓、铁锅炖大鹅、karen星微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亚热带茂密丛林里,周围都是夏虫的鸣叫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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