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仅想留在这里与你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我还想把你捆了,带去我的故乡,让你看看我成长的地方,看看我珍视的一切。” </p>
白明微睁开眼睛,看着他白衣上细细密密的纹路。 </p>
也不知那织娘如何织就的衣料,怎么每一梭子的走线都如同走在她的心上一样,与她此时的心绪一样细、一样密。 </p>
思及此处,她问:“重渊,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p>
萧重渊摇摇头:“我一直很认真,只为读懂你的心事,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成为那第一场及时雨。” </p>
“然而此时此刻,我就像做梦一样,整个脑袋都变得空白,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里,又有多少个小九九。” </p>
白明微清清凌凌地笑了起来:“我想为你挽发。” </p>
这个要求委实让萧重渊讶异,但这讶异之中,又带着无法抑制的喜悦。 </p>
他放开白明微,挪了挪身子,坐到了床前的小兀子上。 </p>
他齐腰的墨发,如同流水似的铺在背上。 </p>
白明微伸出手指,为他勾起散发,那发丝于指间如流水似的流动,变得更顺、更滑。 </p>
白明微一边用手指为他梳理,一边说:“你的头发和我大哥的一样多,只是比他的还要黑。” </p>
萧重渊闭着眼睛,任她的指尖划过头皮,顺发而下。 </p>
听闻此言,他问:“可是想大哥了?” </p>
白明微摇摇头:“没有,我想到了大嫂。我大嫂当年也时常为我大哥梳发。记得有一次我偷偷回家看望祖父,正好撞见我大嫂在为我大哥梳发。” </p>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大哥就那样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闭着眼睛让大嫂给他梳头。” </p>
“他们身边有一株白清如雪的梨树,四周的枝头挂着绿绿的嫩芽,春风拂过漫天飞花。” </p>
“可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大哥微微扬起的嘴角,还有大嫂满含柔情的双目。” </p>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兴许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我告诉自己,如若有一日,我也能满目柔情地看着一个男子,那我便为他梳头、挽发。” </p>
说话间,萧重渊的头发已被半束起。 </p>
那束发的飘带,是他用来覆眼的白绸。 </p>
白明微伸出手指挑起白绸的末端,凝着上头的梨花纹路,继续开口:“然后,我再告诉那幸运的男子,我对他的心意,定然如他的头发一样又多又密。” </p>
萧重渊怔住,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p>
那喜色犹如春竹,转眼间便是漫山遍野:“你刚刚说……我的头发多?” </p>
白明微眼眉儿弯弯:“是,你的头发又密又多。” </p>
萧重渊的喜悦,也在此时攀上顶峰。 </p>
他失语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p>
千言万语,千丝万绪。 </p>
最后也只有一句:“谁说你不会情话?” </p>
谁说小姑娘不会说情话的? </p>
比他会多了。 </p>
白明微盈盈一笑,正欲开口,外边却在催。 </p>
“主子,还有一刻钟时间,该启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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