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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口棺材整整齐齐地摆回灵堂里。 </p>
灵堂里灯火通明，顾家满门女眷，包括生病的顾传义，都安静地站在里面。 </p>
顾惟墉被林氏扶着走出来，老迈的他，步履蹒跚，已没了走路的力气，全仰仗林氏的搀扶。 </p>
他揉揉小传义的脑袋，欣慰地称赞一句：“好孩子，曾祖父为你自豪。” </p>
小传义抓住这只枯槁的大手，把脸颊贴了过去，一字一字地道：“曾祖父，传义已经长大，传义会一直做让曾祖父自豪的好孩子。” </p>
顾惟墉颔首，苍老浑浊的双目看向众人，最后定格在顾明舒身上。 </p>
在这里的每一位孩子，都曾被他敦敦教导。 </p>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未辜负他的期望。 </p>
顾家，不会倒。 </p>
他说：“好孩子，你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但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艰难，道阻且长，你们可有信心？” </p>
众人异口同声：“有！” </p>
顾惟墉点头：“如此，你们先回去吃饭睡觉，明舒与沈氏留下。” </p>
众人心底也明白，休息在此刻的重要性，更明白老爷子有话要同二人说，于是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p>
灵堂里，只剩下顾明舒与沈氏。 </p>
林氏想要扶顾惟墉坐下，却被他拒绝了。 </p>
他站在儿孙的空棺前，一如从前，还是那棵屹立不倒的大树。 </p>
他道：“人选，我已经想好了，就由明舒带领六位嫂子和传义前往，沈氏与其他人留下。明舒，你可知祖父这样做的原因？” </p>
顾明舒点头：“留在京城的人，命运都紧紧地系在此次出征的输赢上，与顾家同生死共存亡。” </p>
“几位婶婶嫁入顾家日久，早已在顾府生根发芽，顾家遇到这样的事，她们无法独善其身，只能留下。” </p>
“五位妹妹是顾家人，她们亦不能在覆巢之下得以保全，但她们本身柔弱，就算到了疆场也无法适应，也只能留下。” </p>
“祖父让我带嫂嫂们与传义前往边疆，是想寻找机会将她们送往一个安全的地方。” </p>
“如若北征一切顺利，则能保住全家，若是不顺利，我战死沙场，而陛下问罪顾家时，至少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他们可以更名换姓，好好活着。” </p>
顾惟墉话语艰涩：“是，若成了，保住全家，若不成，顾家倾覆之时，至少还能留住她们一条性命。” “传义那么小，应该好好长大。她们还那么年轻，却早早没了丈夫，就此死了何其无辜？”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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