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词瞳孔微颤,有细碎的光芒一闪而过。他笑了一下,笑容很淡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就知道,你忘了。”</p>
裴景臣一怔:“什么?”</p>
苏清词这回笑的明显了些,轻轻摇头,不再回答。</p>
*</p>
回到家里,苏清词先下车开门,在门厅换鞋时,裴景臣跟进来。</p>
他就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先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棉拖给苏清词换上,然后抢在苏清词之前捡起他的球鞋,放进鞋柜,在帮苏清词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等苏清词一身轻了,他才麻利的自己脱衣服,换鞋。</p>
苏清词从裴景臣手里拿过满满一袋子药,说:“你今晚就回去吧。”</p>
裴景臣没听懂,问回哪儿去?苏清词说:“你自己家。”</p>
裴景臣愣在厨房,没反应过来。毕竟苏清词上次撵他走,还是刚刚出院那会儿,距今已经快两个月了。原来他照顾苏清词已经两个月了,这么快,快到他习以为常,所有的习惯已经融入骨血。</p>
“为什么?”裴景臣不理解,他在半分钟之内把自己最近一周的所作所为复盘,实在没找到哪里触犯了苏清词的禁忌,让苏清词时隔多日突然下逐客令。就连撞到他喝咖啡,自己都没敢吱一声不是吗?</p>
苏清词把药放茶几上,没接裴景臣递来的水:“你今天在车里跟我表白吗?”</p>
苏清词深深看着他:“我拒绝。”</p>
裴景臣脸色一白。</p>
苏清词说:“我之所以让你照顾我,是想成全你的顾念旧情,于心不忍。但如果你是想喜欢我,跟我旧情复燃什么的,那就算了。”</p>
苏清词扯动唇角,露出一抹既自嘲又冰冷的笑:“咱俩没可能。”</p>
裴景臣张了张嘴唇,阖上,突然想到一个词,报应不爽。</p>
十年前他拒绝苏清词,现在终于品尝到了被拒绝的感受。而且比起他婉转的迂回,苏清词的拒绝直白果断,干脆利落。</p>
原来被拒绝是这种感受,和他刚创业时被社会毒打的感觉不同,那会他抱着项目到处碰壁,最多的一天被五家公司拒之门外,灰头土脸,当时只感觉沮丧,但第二天就好了。现在也被拒绝了,感觉到的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挖心之痛,他不用试就知道,第二年也好不了。</p>
苏清词被拒绝的时候,也是这种头重脚轻,想拼命抓住却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最珍贵的东西消失的无力感吗?裴景臣嗓音中浸着一丝颤抖:“你对我没有自信?”</p>
苏清词忽然莞尔一笑:“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咱俩纠缠半辈子了,真的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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