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王帮主去其他县里商量书院的事情了，我这几天住茶楼老是做梦，梦见自己死在了荒漠。”</p>
听闻玄武和珠虎最近的两域的增员到达了神机营外，荒漠冲突似乎接近尾声。</p>
又过了几日，冲突落下帷幕。</p>
前线传来了石林军撤军回营的消息，似乎是胜利了，可很多人更在乎亲人有没有归来。</p>
帮人去关外寻人的业务突然兴起，但价钱不菲。</p>
刘老板问了几人寻两个孩子，可是看了盒子里的银两也就被拒绝了。</p>
最后刘老板端着装着些许碎银的破盒子找到了郭长生。</p>
小五的妈做梦梦见兄弟两人死在了荒漠，夜夜泪如雨下。</p>
郭长生答应了下来，只从盒子里拿出了十文。</p>
他打算去看看，正好可以去看看金二娘。</p>
毕竟她有身孕，客栈还开在荒漠，说没被战争影响那是不可能。</p>
让马三租了匹马带着松鼠走在驿道。</p>
一路走来，驿道发黄干枯的落叶铺满地面，驿道却是挤满了人。</p>
不少老弱妇幼在驿道两旁坐着，盯着来来往往看看是否有自己的亲人，如此拥挤却给人心中一种荒凉感。</p>
数日后，郭长生来到了火凤关隘营内。</p>
这里的景象不亚于地狱，横七竖八躺着的，断了臂膀的，浑身插满箭的，不知为何嚎啕大哭的。</p>
他四处询问终于找到一名站岗的士兵。</p>
“军爷，刘大五刘小五这两人可认识？”</p>
士兵打量了郭长生几眼，自从事情结束不少人来寻亲，见是个瞎子可怜人淡淡道：</p>
“看队伍，若是关隘士兵去驻守典籍处找，若是神机营就不用找了。”</p>
“不用找了？军爷此话怎讲？”</p>
“神机营一个人都没回来，想找只能去荒漠营里找。”</p>
郭长生听着心中感觉隐隐不安，拿几钱碎银给了站哨的士兵，跳上马向着关外疾驰而去。</p>
他去了主战场没有找到，他沿途问归来的士兵也都是纷纷摇头。</p>
三天后，郭长生从主战场折返回了神机营，营内外沙地上全是尸体，插满箭的盾牌，断刀断箭，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不得以只能将马拴在营外。</p>
营内有几个士兵在搬着尸体，来不及搬走的只能被秃鹫占领。</p>
郭长生找到搬尸体的士兵，在沙地上凭着印象画出小五的容貌。</p>
几人都是纷纷摇头，没有对话，生死面前，只是动作便足够了。</p>
他坐在一处烧毁的木桩上，长时间的奔波让他本就只能感受光的眼睛都觉得昏黑，想去摸腰间的葫芦，才反应过来葫芦已经送给小五了。</p>
“吱吱...”</p>
这时松鼠拽了拽郭长生的发梢，顺着松鼠指引的方向走了过去。</p>
是金二娘。</p>
她穿着厚袄挺着肚子跪在几具尸体面前，是当初客栈内的几个小厮，其中一个郭长生略为熟悉，当初上二楼给他送酒的小厮，如今身上插满了箭如同一个刺猬。</p>
“金二娘...”</p>
金二娘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回过了头，当看清人时面容有些许惊讶。</p>
“瞎子！你怎么来这里了？”</p>
“来找一个有梦想的孩子。怎么就你，掌柜呢小二呢？”</p>
“两人放心不下客栈先回去了，等我埋了这几个孩子也回去。”</p>
一番交流才知道，开战前夕金二娘带着客栈众人通过密道连夜逃了出来，本以为营里会安全些许，不曾想石林军直接打到了营外十里。</p>
郭长生拿着竹子又在沙地画了一遍小五的容貌。</p>
金二娘看了几眼便十分认定的开口。</p>
“我记得他，这孩子一看年龄就小特别显眼，但每次却冲在最前面。”</p>
似乎怀孕的缘故，金二娘每一句话似乎都带着些许慈意。</p>
“他在哪？”这一刻，郭长生拿竹子的手都在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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