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小子，是我。”</p>
零昌回眼，看到秦镜如。</p>
秦镜如望着他，却欲言又止，没有平日里那副万事无所谓的神气。零昌心中疑惑，听他道：“同我入宫，速速速。”</p>
似乎有什么大事。</p>
太极门一开，遥遥能见太极殿中没有灯火——两仪殿亦然。秦镜如穿着宿卫甲衣，在前头按剑疾走，对零昌道：“陛下在内阁大堂，有些要事......要同世子相谈。”</p>
他这样讲，零昌还以为只有李鉴在内阁大堂。一进门，只见那前堂里站满了阁臣，所有人都议论得满头大汗。李鉴坐在高位上，本是神色漠然地看着堂顶的藻井，见他进来了，略将身子前倾，抬起了手，召他到近前。</p>
零昌穿过人群，一路上只听见那些阁臣口中重复着的几个词句。</p>
殁了！</p>
——什么殁了？</p>
谁杀的？</p>
狼莫。</p>
他眼皮一跳，以为自己是思虑太过。走到李鉴身前，旁人拿来了支踵，他先行跪坐，抬头对上李鉴的眼。</p>
“你阿达殁了。”李鉴道。</p>
零昌呆住。</p>
“......陛下？”</p>
旁人的声音漫上来。他听不进去，那些只言片语颠来倒去，硬是挤进他的脑子。</p>
党项王族迁帐瓜州一开始只是个幌子。滇零要去漠北黑水城找狼莫，抓住西羌最后的铁骑，为自己与党项兜底。</p>
在黑水城二十余里外，他们被人截杀。大豫的探子赶到时，只看到满地残尸。入了滇零的主帐，只见一具高大的无头男尸——那群人拿走了西羌王的头颅。</p>
那群人。绝不止一个。</p>
而现在，狼莫带数万铁骑南下瓜州，自称护送西羌王，实则自己占了王帐，着手点兵。</p>
零昌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干呕。</p>
满堂沉寂，他挣扎着站起来，对着李鉴道：“陛下，求陛下放我回去......”</p>
“寡人正要同你商量此事。”</p>
“商量，怎么商量？”零昌眼底赤红，站起身来，“我阿达惨死，我却在此地，全无用处！我要去瓜州，我要手刃狼莫那个叛徒！”</p>
“世子，请冷静一些......”</p>
“冷静？”零昌向他走了几步，咬着牙逼到高座前，“陛下没有杀父之仇，不知我心痛如刀绞......我阿达死，先前国书全部作废，我也不再是你大豫质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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