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没有礼貌了？为什么不回本大爷的话？！”</p>
他固执却倔强，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得到回复就不停下动作，然而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尝试。</p>
失去耐心的狍子着急得大吼大叫、一直跺蹄，绕着坐在竹椅上的老人一圈一圈地转，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又一声的悲鸣。</p>
然而无人应答。</p>
无人应答。</p>
众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振翅飞到老人的身边，停在他的周围伸长着脖子鸣叫。</p>
而安澄的鸣管中也克制不住地发出了怪异的声音，进而带着整个身体都蔓延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整颗心像是被泡发的烂海绵，鼓鼓胀胀又滋生着难看的碎渣。</p>
他以为一切都变好了的、他以为老人真的没事了的、他以为今日之后所有都会重新恢复正轨的……他以为。</p>
但现在想来，明明昏迷了半夜，但不到一天就重新精神满满地回到了山里；明明年岁已大却突然精力满满；明明没有缘由，却莫名地开始回忆过去说一些似是而非伤感的话……这些或许都是预兆吧。</p>
又或许都可以被称之为“回光返照”。</p>
它是残忍而又体贴的，残忍在让人误以为一切都在好转，体贴在让老人得以回到他眷恋的地方，也得以和他照顾了一生的伙伴们告别。</p>
总之，这个在山林当中待了半辈子的老人，在这样一个普通且常见的黄昏里，永远地长眠在了他坚守的土地上。</p>
半个小时之后，红日完全地没入到了地底，黑夜又重新席卷而来。</p>
第67章 又双叒叕被抓走了怎么办？</p>
这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 山中垒了两座未立墓碑未知姓名的坟茔，坟旁种着一棵幼小却并不羸弱的幼树，前头还终日守着一只狍子, 偶尔会有鸟雀从山林树木之间飞过在此停歇, 留下一些谷物或者浆果。</p>
那只狍子变得沉稳了许多，最爱说等他也死的那天，或许树就长大了。</p>
但森林里面意外总是很多，所以他要好好地守着、好好地守着。</p>
就像老人守这座山一样。</p>
而安澄和朱云深等鸟终究是这片山林的过客，即使亲身地经历了许多事情, 最终也还是得离开。</p>
于是在一个太阳照常升起的清晨, 他们又重新地迈上了北迁繁衍的征途, 不再为这里的一切做停留。</p>
毕竟, 逝去的已经逝去, 而活着的生灵生活还要继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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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候鸟并不少见，因此越是往北，安澄能在天空中看见的鸟就越多，大雁、天鹅、野鸭……各种熟悉的或不熟悉的, 应有尽有。</p>
他们成群结队，或是维持或是变化着队形, 乌压压的一大群变能够轻易地覆盖住一大片的天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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