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p>
这一忙，忙到天色发黑，她一边揉着发酸的后肩，一边端起杯子，想再抿口茶，却见杯盏空空。 </p>
“林缨，添茶。” </p>
林缨久久不来，她抬眸一看，房里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沥，淅沥中似又裹着细语。 </p>
她起身，悄悄走到门下。 </p>
止水定在回廊，目光落在院外，眼底盈满轻愁，林缨路过她身边，见她一脸呆滞，不悦地嘟囔： </p>
“姑娘都忙死了，你还有空发呆？” </p>
“在想事情。” </p>
“想什么？” </p>
“和你无关。” </p>
“怎么无关了？咱们不都是伺候姑娘吗？你有事，我还不能问吗？” </p>
“不是。” </p>
“那就告诉我。” </p>
止水摇摇头，转身要走，林缨立时生出怒气，一把拽住止水的衣袖，似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p>
溶月走了过去：“止水，怎么了？” </p>
“没事。” </p>
“你家主子寻你？” </p>
止水一愣，抿了抿唇，她立刻知道自己猜中了，秦长风心思缜密，他既要回了冰娘，又怎么漏了止水。 </p>
林缨揪住止水衣袖，急急巴巴地说：“姑娘只有你和我了，你不能走。” </p>
“我没——” </p>
“别听林缨的。”溶月笑着打断止水，“你是他的人，他要你回去，你就该回去。” </p>
说罢，她拂了拂衣袖：“林缨，再去煮壶茶。” </p>
“可——” </p>
“去。” </p>
“……是。” </p>
林缨气呼呼地走了，溶月也转身回了房。 </p>
走过碧纱橱，她忽而双腿一软，整个人要栽进房里，身子斜下去的刹那，止水奔到她身后，扶住了她。 </p>
“姑娘，奴婢从没想过要离开姑娘，奴婢想得是，要不要去和主子说明白，奴婢只想伺候姑娘。” </p>
“不许说！”溶月截断止水，“回去后，好好做你的影卫，就当作从未来过我身边那样地效忠他。” </p>
止水笑了。 </p>
她松开溶月，小退半步：“姑娘，奴婢决定了，奴婢要去见主子，若能活着回来，奴婢伺候姑娘一辈子。” </p>
“别——” </p>
然而，她拉不住止水，她似一阵风，没了踪影。 </p>
过了一会儿，林缨提着一壶茶，急急奔进卧房：“姑娘，止水呢？” </p>
“走了。” </p>
“白眼狼，没良心！”林缨气得破口大骂，“姑娘待她这么好，她却只想着冷血的三殿下，简直——” </p>
“好了。” </p>
“可——” </p>
“沏茶。” </p>
“哦。” </p>
须臾，卧房茶香肆意，但这浓香之中，又裹着一丝苦，苦入了口，如同莲芯，涩得她的心皱成一团。 </p>
“林缨，研磨。” </p>
“姑娘，时候不早了，您先歇着吧。” </p>
账本藏在哪里，止水没寻到，如今她走了，更是难寻，她只能靠着手头的账本，做个大致推算。 </p>
“磨吧。” </p>
墨未变浓稠，廊下响起一声轻唤：“林姐姐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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