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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学刀法

走回驿站已是深夜,唐老先生对头人和执法长老交代道:“此事疑点不少,问斩的事情尚需请示大人等事情查明后再说。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找到刀吉的母亲还有另外两个失踪的和尚。头人这边还需要加强警戒,不能让刀吉出任何意外,从现在开始除非我同意否则谁也不许私下对他用刑。” 大家唯唯诺诺领命而去。 七米下山回到山寨,在油灯下心里又默念着仇人们的名字:笑弥勒桑吉土司、追魂手上官云舒、金凤堂红衣长老、金凤堂黑衣高手、还有那些桑吉土司手下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他想着这些日子里发生的种种事情,想着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实现报仇雪恨的誓言,想着功夫高超的死侍、衮戈、土司大人,翻来覆去一夜无眠。等到天要亮的时候,他咬咬牙自言自语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就不信天底下有本少爷学不会的技艺。”终于下决心一定要从长计议练就一身本事。 主意一定,他感觉困意袭来,便吹灭油灯翻身上床。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和衮戈一起用过午饭,便见一伙计正准备给洛桑主持送饭,七米想去看看这两天一直足不出户在阁楼里念经颂佛的主持,便说道:“端过来,我去送饭。”衮戈也跟着来说要一同去会会。 还没进阁楼就远远听见主持摇铃诵经的声音。阁楼里装扮比较简单却十分干净。阳光从朝南敞开的一扇窗子里爬进来慵懒地躺在主持的怀里。 见七米和衮戈俩人进来,主持用手示意俩人到身旁藏毯上入坐,念诵完那一段正在翻阅的经文才停下来十分抱歉地说道:“贫僧怎敢劳烦二位少爷为我端茶送饭,真是罪过罪过。” 衮戈说道:“听说这些天你一直在为土登主持念经超度?” 主持双手合十回复道:“贫僧愿以此功德回向给土登主持,愿他早日离苦得乐,脱离六道轮回,往生极乐世界。” 七米忍不住问道:“不是说土登主持还动手打过你,让你在众人面前丢脸,你不记恨反而还为他诵经祈福?” 主持回复道:“人不如我意,是我无量;我不如人意,是我无德。怎么能因此记恨土登主持呢?何况我年幼入寺所学皆为主持所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主持已经仙逝,我能为他做的事情十分有限,眼下能做的也仅仅是为主持守七了。” 衮戈道:“你准备为土登主持守七七四十九天?” 主持边喝茶边坚定地点了点头。 七米今天吃饭时从衮戈那里得到消息,知道了唐老先生正在跟进的案情,他想探探虚实便问道:“主持可曾听说过杨登仓惨案?” “当然听说过此事,那时候我也刚到你们这个岁数,听说凶手十分残暴,现场惨不忍睹,土登主持还为此召集寺庙僧人为死去的杨登仓人念经颂佛。”主持长叹了一声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们黑头藏人生来好勇斗狠,有不少人心胸不够开阔,真可谓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情相互打杀的情况层出不穷。我佛慈悲,佛教进入雪域这么多年可教化众生的效果并不如人意呀。” “杨登仓刀吉你可认识?”七米盯着主持继续问道。 主持一脸茫然的看看七米,摇了摇头。 衮戈说道:“土登主持的案情错综复杂,看来还得请主持在府上多留些日子。” 主持微笑着说道:“无妨,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主持见七米一直很留意自己的穿着,好像看破了他的心思,笑着对七米说道:“佛无像无形,肉眼凡胎很难辩识。所以才有世俗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的说法。芸芸众生只拜金装不识真佛,我们布道者有时候不随波逐流也难呀。” 七米和衮戈相视一笑,暗道一声:厉害。 俩人从阁楼出来之后,衮戈对七米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喜欢。”他将七米带至土司府后院。后院十分开阔,有一处冒着热气的温热泉水流经院子,十几株青翠高大的柏树错落有致,还有些许桃柳散落其中。松柏掩映处有一座两层的楼房,推开门进去,只见排列整齐的书架将整个房间装满了,书架上堆满了从各处收集起来的书籍。七米发现这些书籍绝大多数都是手抄本,里间有几排书架上有不少写在竹简上的册子和写在羊皮上的羊皮卷古书。 走上二楼,就只有靠墙一圈十几个书架,房间一下亮敞了许多。房间靠窗的地方地板被抬高了不少和窗台一样高,上面有几床折叠整齐的被褥、几个抱枕、两张质地上乘的地毯、一张茶几、几个茶具;窗台边还堆放着几册书籍。 衮戈告诉七米,这些书籍都是历代土司从各处收集来的,这些年唐老先生也带来了不少,老先生平时就喜欢住在这里。 七米沿着书架大致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些书架上的书大致经过分类按照医药类、兵法类、剑谱、拳谱、星象、传记、文学札记等内容排放。七米看到几本厚厚的《格萨尔王传》堆放在书架上,可是现在居然没有了阅读的兴趣,旁边有一本厚重的讲解射箭技法的《弓箭秘法》,便顺手拿下来翻看。他发现这本书里不仅有对复合弓的制作过程详细的讲解,还有对各类射箭技法的讲解以及弓箭手与其他兵种配合的技法。他看得兴起,全然忘记了在窗前独自品茶的衮戈。 衮戈耐着性子等到日头偏西,便对七米说道:“兄弟,真是不够意思,看了好半天的书都不跟我说句话。” 七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吐了一下舌头说道:“真是怠慢兄长了,看到这一屋子的书我真是挪不开脚。” “父亲喜欢舞刀弄枪,不大喜欢看书,但是却非常尊重有学识的人。这里如果有你喜欢看的书,可以天天来这里找书看,也可以抱回去慢慢翻阅。”衮戈顽皮地丢给七米一把钥匙,接着说道:“这钥匙你留着,以后随时都可以来书库看书。父亲说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至少得养一个月左右,我准备明天上秃鹫岭继续之前耽搁的训练,半个月左右我会下山来看你。等你痊愈了,我们一起上秃鹫岭修炼。” 七米好像想起什么,便问道:“我记得初次遇见哥哥你时,你在山林里还带着几卷书本呢?” 衮戈苦笑着说:“那几卷都是经文,阿妈要我每天诵读,我读了好几年了却仍然不知道经文在说什么内容,问过不少会读此经文的人,也都一样说不清楚。” 七米知道衮戈所说的情况十分普遍,就如同几乎所有雪域高原上生活的人都会念诵佛教“嗡嘛呢叭咪吽”六字真言一样,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说清楚六字真言的寓意?又有多少人在意其内涵?只是这么多年大家早习惯了在一个群体中人云亦云昏昏噩噩一代代传承下去。 第二天一早,七米将准备上山的衮戈送出寨门,回头提着一壶清茶就到后院书库看书。只见已经有丫环在书库楼上生好一炉火,七米知道一定是衮戈交代的,心想这兄弟真是有心。 七米在书房里看书入了迷,见早上那丫环端来饭食才知道不知不觉间已到中午。 用过饭,他想不能让纳染寨头人送的宝刀成为装饰品,便解下宝刀细细观赏。只见宝刀通体用精钢打造,刀锋透着一股清冷的寒气,刀鞘上雕龙刻凤装饰也很是讲究。想着当年父亲参加武林大会是何等英武了得,再想想自己身无长技一无是处,暗道自己必须夜以继日加强学艺。 站起身拔刀在手,七米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挥舞操作,便索性闭上眼静心回忆父亲日常当着自己面练习的刀法,竟然记起不少。原来这么多年虽然父亲从未刻意教过自己,但是天天看着父亲在一旁舞刀弄剑,经此耳濡目染却也记着不少招式。七米想虽然不知道刀法要义,但是会舞几招应该比不会要强。 舞舞停停,只见七米用刀的手法居然有点模样了,到日头偏西丫环再次送来饭菜时,他已经将所记得的刀法全都梳理出来比划了一遍。七米坐下吃饭时不禁想,原来父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刀法传给了自己。这些年,父亲在山寨里舞刀时自己十有八九就在一旁。他经常邀请从小喜欢阅读的七米观看自己舞刀,让他评判自己苍狼刀法七式中哪一式最好看。 默默念着苍狼刀法七式:横刀式,落刀式,提刀式,拖刀式,滚刀式,破刀式,乱刀式,想着父亲微笑着一边朗声说出刀式一边小心示范的模样,七米微笑着的眼角湿润了。 七米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双膝跪地,仰起头向窗外的天空说道:“阿爸,我记起您教我的刀法了,孩儿一定会学好功夫为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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