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杀死盖纳斯

被拉到镜头前，虽有些局促却仍努力组织语言的戴纳·德尊的样子很是值得一看。不过，他的志向也传达了出来。年轻精悍的勇士成为领导者，总体上没有反对意见，似乎被顺利地接受了。要说没有不安感那是骗人的，但大家可能都觉得必须要支持他。 “别再那样笑了！”新总长的狼狈样被妹妹斥责了。“是你煽动的，要好好负起责任哦。”“我知道啦。” 躺在自己房间床上的孙桑身边，坐在床边的孙淇鼓着腮帮子。性格上更偏向戴纳的妹妹也许是忍不住同情吧。 “不用担心，那家伙没问题的。”“为什么你这么想呢？”艾尔西问道。“不用想也知道。对我唠叨的人大多是爱操心的。在这样的人眼里，我大概就是个自由散漫的废物吧。”“原来如此。”一直很爱唠叨的少女脸颊更鼓了。“在组织里，上层的人大多是这样的。绝对不会是我这样的人。” 人都有适合和不适合的事情。不管本人怎么期望，周围的人往往能很容易地看出其本质，并希望他扮演适合的角色。在床上蹦蹦跳跳玩耍的佩科跳到他胸口，用头蹭着他撒娇。这只机器狗已经学会了只要少年希望它这样做它就会这样做。从这个意义上说，这只机器狗做得很好。对于希望它顺从的人它就顺从，对于希望它自由奔放的主人它就学习并表现得自由奔放。被孙桑宠着的佩科成长为一个喜欢恶作剧又会撒娇的小家伙。它不用人特意去推也知道自己的角色。 “‘我可以帮忙，但不会把名字借给你们’，呵呵。”妖艳的美女露出诡异的笑容。“怎么了？”“我只是觉得这很像你的风格。”“你不是说过自己不是那块料吗，女史？”维特似乎是这么认为的。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很不好对付。“真的是那样吗？” （真是难对付啊，真是的。这家伙大概什么都知道。只要她想，也许可以通过威胁来随心所欲地操纵一切，但她却没有这么做。）孙桑看不出她的意图。（她当然知道如果做得太过分我会反抗，但她也不是那种会搞错分寸的女人。真是麻烦极了。）说实话，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以她的面子应该没问题吧。差不多该行动了。）他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下定决心。而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 “他只是觉得成为表面上的领导者不是自己的角色。”维特似乎不太理解。“没有功名心吗？”“在某种意义上是这样。他一直过着逃避自己意义的生活。”“这可不是把人拉下水的女人该说的话吧。”艾尔西觉得很好笑，用手捂住嘴。“那你的意思是那是你的角色吗？”“谁知道呢？”“是你杀了盖纳斯吧。” 美女没有任何变化，但护卫却明显变了脸色。妹妹也从护卫慌乱的视线中察觉到了这是事实。 “……真的吗，艾尔西小姐？”孙淇似乎完全没想到。“等等，是我干的。”“是这家伙下的命令。”被指出后，维特无言以对。妹妹也瞪大了眼睛。 “从情况来看，只有艾尔西有可能。也许有一些人也察觉到了。但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会想到，动机也很明显，所以大家都保持沉默。”“是因为哥哥被……逼到绝境了吗？”“是的，他与其他国家勾结，想让孙桑战死，实际上是想暗杀他。虽然失败了，但正因为如此，难道你不觉得他以后会采取更巧妙的手段吗？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尽早处理他……” 孙淇似乎因为与盖纳斯关系亲近而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她的表情阴沉下来。然而，艾尔西却完全没有动摇。相反，她像在表扬揭开真相的他一样微笑着。这让妹妹也无法理解。 “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应该有商量的余地……”她用湿润的眼睛诉说着。“她不会做那种没效率的事。那家伙是不会被说服、不会改变自己的人。”“即便如此……”“这家伙会这么做。因为她不是人类。” 维特生气地站了起来。孙淇也用责备的语气喊道：“哥哥！” “好了，听我说。”他制止了两人。“人类无法摆脱私欲。看看盖纳斯就知道了。他总是说什么品性之类的让人讨厌，但他的上进心无疑是一种欲望的表现。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更像一个人类。我反而觉得他很容易理解，让人安心。”维特似乎很意外，愣住了。“而这家伙却什么都不要求。她只是给我力量和战斗的场所，好像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需要。她也没有想要炫耀自己的名字和技术的意思。反而给人一种有所保留的感觉。”艾尔西沉默着，像是在催促他下结论。“没有私欲，却以奉献为美德。而且还能完美地扮演人类。我只知道有一个存在是这样的。”他挑衅地回看她。 “艾尔西。你是‘泽姆纳的遗志’吧？” “泽姆纳的遗志”。这并非是一个广为人知的存在。但即使是十五岁的孙淇·巴雷尔也至少在资料中看过一次。 在分类上被视为遗迹，但与成为武装外壳原型的人型兵器有着很大的不同意义。尤其是知道其本体的人在历史上极为罕见。 简单来说，他们是泽姆纳文明创造出的人工智能。据说有各种各样的类型，但实际上人们无法辨别拥有与人类截然不同技术力量的他们。 他们只与具有卓越才能的人型兵器搭乘者接触。他们为这些搭乘者，也就是通称的“协定者”提供技术支持，但目的并不明确。因为他们很少说话，而协定者也不会详细说明“泽姆纳的遗志”的情况。这是与遗志的协定，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被称为协定者。 充满了太多谜团，也没有详细说明的资料。原本在战后七十年都没有出现过协定者，也没有与泽姆纳的遗志接触过。然而，不知为何人们相信他们一直在监视着人类。 （真的！艾尔西小姐所做的事情和资料中看到的泽姆纳的遗志的行动一模一样。哥哥早就察觉到了。）孙淇对哥哥的洞察力深感佩服。（哥哥很谨慎。一定是在观察艾尔西小姐的行动理由，从她的性格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虽然还不确定是否正确，但这是一个即使被一笑置之也没办法的问题。 “比我想象的更快察觉到了呢。”艾尔西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我还以为能再多考验你一下呢，不过如果有这么好的洞察力，那肯定是合格了。”在她旁边浮现的二维投影面板中，同样的脸成像并传达着信息。“你很适合成为协定者。”孙桑带着疑惑的视线问道：“在这里我应该表示感谢吗？” 维特惊讶得愣住了，孙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一个疑问自然而然地从嘴里溢出。 “但是，艾尔西小姐看起来就是人类啊。”“是特意做成这样让人看到的哦。”她的手展示着自己的身体，但回答的是图像那边。“这个身体是为了在人类社会活动而制造的。我是‘艾尔西’的终端费特雷尔。所以我自称艾尔西·费特雷尔。”这样联动展示让人切实感受到图像不是录像之类的。她这样绕弯子大概就是为了这个意图吧。 “也就是说本体不在这，在别的地方？”哥哥似乎理解了，一边移开视线一边说。“现在说话的是身体这边。终端费特雷尔和本体的信息并行化需要弗雷尼翁通信，所以大概一天一次左右。最少也要三天一次并行化吧。”“这意味着即使失去身体也不会死。但是，制造起来很困难吧？不然维特做的事情就太没意义了。”“当然。”孙桑的关心让她对自己的护卫说话。“制作能在社会中生活的高性能终端需要一定的时间。你的任务非常重要。”“是！”回过神来的维特端正姿势。但嘴角还是有点放松。 当她对维特说话时，用身体这边传达让孙淇安心。艾尔西确实能理解人的心思。不然不可能有这样的体贴。（虽然那种给人逻辑感和冷漠感的印象还在，但还是觉得她是个可靠的姐姐。）她觉得像以前一样接触就没问题。 “如果对方是人类，绝对无法完全舍弃自私自利的部分。但如果如我所料你是泽姆纳的遗志，那就意味着对我的期望不会太多吧。”哥哥似乎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像以前一样和妹妹在一起也没问题吧。但是，你们真的一直在监视啊。应该有好几十年没出现过了吧？”“当然接触是有限制的。就像你说的，人类是贪婪的。像我们这样技术的集合体只会成为他们垂涎的对象吧？”“确实。” “只有这些吗？”艾尔西似乎很奇怪地微微歪着头。“反应很奇怪哦。我可以说是人工产物。极端地说，和那个机器狗是一样的东西。看法不应该有点改变吗？”“别胡说。我是说你不是人类，但我可没说你比人类低等。”孙桑像很无奈地耸耸肩。“本来，只是一个人工产物会斥责我吗？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有心灵的同等存在。你是和人类同等的存在，只要做我的伙伴就好。”“孙桑……”女性身体的艾尔西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孙淇也觉得在这方面她真的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她确信以后也一定能像以前一样和她交谈。 “但是，这件事能暂时保密吗？”哥哥点点头。然后，又向维特和孙淇再次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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