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脊僵住，缓缓地低下头去：“对不起，老师。”</p>
“这是系里的决定，由不得你质疑，之所以叫你过来，那是看在你平时听话懂事的份上，做人，可别太贪心啊。”</p>
她机械式地说了句谢谢老师，恍恍惚惚走出办公室，背后，传来模糊的对话声。</p>
“张述林？哎，他爸是不是……”</p>
“嘘，小点声，人家不在乎钱，就想拿几个荣誉……”</p>
有那么一刹那，姜海吟是想转身回去理论的，但这么多年刻在骨子里的教训拽住了她的脚步。</p>
苟且而偷生。</p>
她就像海滩上的一粒沙，谁都能踩一脚，只有把自己死死埋在最下面，才能获得一线生机。</p>
办丧事，花掉了家中仅有的积蓄。</p>
如今奖学金和助学金也没了，不谈学费和房租，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p>
姜海吟勉强打起精神，准备再找几个兼职。</p>
反正早早回去也没多大意义，家中已经没人在等她了。</p>
刚找了个招家教的帖子，正准备打过去，陌生的号码先跳了出来。</p>
老人机的喇叭有点破音，十分刺耳，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嫌弃眼神，她慌忙接通，捂住话筒，走到僻静处。</p>
“是姜海吟？”</p>
“你好……”</p>
“这里是仁爱医院，上个月你们学校组织来体检的，还记得吗？你的报告单出来了，胃癌晚期。”</p>
“……”</p>
“喂，你在听吗？本来想通知到你家里的，但你只留下这个号码，尽快来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吧，哦对了，一定要告诉你的亲人，让他们陪着你一起来……”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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