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不起也苍白，也无力，说再多遍也改不了过去。</p>
“对不起啊先生……”沈长清想，再早几天就好了，可以亲眼看着刘元青走。</p>
“是我……错了……”</p>
他其实有点不知所措了吧，又伏低了身子。</p>
他逃避了，刘元青惨死。</p>
他不逃避呢？颜姨只怕也是落得同样下场。</p>
如果这世上真有灾星，那大概会姓沈、名长清吧？</p>
他这个旧朝的遗孤，总在给旁人带去麻烦……</p>
魂飞魄散，是他应得的归宿。</p>
彻底消失，是他最好的结局。</p>
身旁一阵窸窸窣窣，颜柏榆起身，于沈长清身前太师椅坐下。</p>
然后伸一手，揪着他满头白发，强迫他抬头。</p>
“你刚才在想什么？”，颜柏榆忽然大怒，“说！”</p>
沈长清不想说，用极度哀伤的眸子望着颜柏榆身侧空处，而后偏头。</p>
“今日跨年，我不想跟你动手”，颜柏榆含着怒音冷笑，“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p>
“你性子收一收吧……”沈长清轻声道，“收一收，好吗？天庭不是好地方，也比不得当年，你……”</p>
“我如何？”颜柏榆冷着声音，“我就这个性子，顶着这么个不伦不类的财神名头整三千年，有出过什么事吗？”</p>
“你别岔开话题”，颜柏榆冷着脸伸手给沈长清擦泪，“该说你我还得说你……”</p>
“你别以为自己性子很好”，颜柏榆冷哼，“你这一辈子，顺过心吗？”</p>
沈长清沉默了很久，然后低声，“你说归说，你往旁边坐点……”</p>
颜柏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哼了一声，“凭什么？你自己挪挪不行吗”</p>
沈长清就又沉默，然后像是泄了气，“你不怕损阴德，我也……”</p>
话才说了一半，颜柏榆站起来，深吸气，两指用力捏住沈长清后领，直接把沈长清拎起来，“跪够了没有？还要不要说正事了？”</p>
沈长清就叹，“要。”</p>
第087章 你拦不住我</p>
说是谈正事, 可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很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p>
颜柏榆想率先开口，刚发出一个音节又咽回去。</p>
那嗓音里带着哽咽, 实在是不符合他太祖风度的。</p>
他们两人, 一个太祖, 一个国师, 此刻却像两条丧家之犬，窝在椅子里, 露出一副沮丧神情。</p>
良久, 沈长清勉强扯出一个笑, 只那笑得比哭还难看。</p>
“别笑了”，颜柏榆偏开头不愿看, 一看就忍不住红了鼻头, 酸涩了眼眶。</p>
“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颜柏榆调整了心情, 又恢复那冷淡中带一丝凶巴巴的语气，“过时不候。”</p>
沈长清头埋得有些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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