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军心浮散

狐斋宫、笹百合牺牲，御舆千代重伤，稻妻此刻的气氛非常压抑，但没有时间为他们哀伤了，灾厄依旧在不断地侵蚀稻妻。 虽然最大的威胁已经被祓除，可兽境猎犬、丘丘人还是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让幕府军们疲于应对。 “队长，你说将军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还是说她已经抛弃我们了吗？” 一位士兵倚靠在树上，干涩的嘴皮艰难地发出声音。 “不要胡思乱想！将军大人绝不会抛下她的子民。”清野邦男厉声呵斥了他。 “呵呵，队长，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十人小队，打了三天三夜，村田、山崎、谷川、西村、米泽战死，阿信自尽，高杉临阵脱逃，池上发疯冲入魔物堆里。咱们两个应该也是活不成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欺骗自己呢？” “黑岩，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会守着你的。”清野邦男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下属的问题。 面对灾厄，幕府军已是倾巢而出，由原本的五人小队改为十人，只为能提高一点小队的生存率，但每天的伤亡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愈加惨重。不是他们放松了警惕，而是魔物的攻势一波比一波凶猛。他的小队在换防过程中不幸掉入兽境猎犬撕开的空间裂隙与驻扎地断了联系使他们处于了孤立无援的状态。 “我不累！相反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清醒！你知道吗？队长，阿信从小就非常崇拜将军，所以他才加入了幕府军，我放心不下他所以就一起跟着来了。可结果呢，雷神在信徒最需要她的时候却选择了失踪！阿信在自尽前将代表幕府军的甲胄给脱了下来看，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代表他对雷神的绝望！神都已经抛弃了稻妻，我们这些孱弱的人类又何必为了守护这必然被毁灭的土地而壮烈的死去，还不如自我了断，这样死的还轻松一点。” 清野邦男一巴掌甩在了黑岩的脸上，抓住他的衣领，说：“我知道你和阿信是兄弟，我也不会自以为是地劝你开看点，但既然你们已经加入了幕府军，就不允许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幕府军从来不是供奉雷神的教堂，它的职责是维护稻妻的安定。你可以对雷神失望，但绝不能借此丢下自己的责任，否则你和她又有什么不同！” 从清野邦男的话语中也能感受到他对雷神失踪的不满，但他和黑岩最大的差别在于他清楚他是为了稻妻的百姓守护稻妻，而不是为了雷神守护稻妻。 这时树林里传来响动，清野邦男握紧了手中的长戟，对黑岩说：“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把武器对向自己，二是把武器对向敌人。” 黑岩咬咬牙，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和清野邦男背靠着背，防范着可能突然袭击的敌人。 “来了！” 清野邦男用力向前横扫，抽飞了扑过来的兽境猎犬，而黑岩也是向前猛猛地一扎，将兽境猎犬给捅穿了。 可仅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又怎么抗衡这数量众多的兽群呢，一刻钟的功夫，两人身上都挂了彩，体力随着鲜血一同流逝，双眼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也不算亏。”这是清野邦男心中最后的想法。 就在猎犬将要挥下利爪的一刻，一道魅影以极快的速度在兽群中穿梭，下一瞬间它们就全部被切成了碎块。 “你是！你是！”清野邦男死死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把他们救下的人或者说是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的这张脸。 “哼，你和你那混蛋老爹果然不一样，今天我救你一命，算是我对你当年做的事的补偿了。” 佳音走到清野邦男面前，剔除了他和黑岩身上被抓伤的血肉，然后又用妖力治好了他们。 “谢谢。”清野邦男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此刻的心情，曾经要杀他的人如今却成了他的救命恩人，真是世事无常啊。 佳音两只手分别抓住清野邦男和黑岩，准备带他们离开这里回到幕府军的驻地。这时清野邦男注意到佳音背后的尾巴居然只有六条，他忍不住问道： “你的尾巴怎么回事，原来不是有九条的吗？” “只是死了三次而已，九尾猫的每一条尾巴都代表着我们的一条命，就算因为死亡而损失了尾巴通过修炼也能重新长回来，这一点比九尾狐强多了。”佳音故作轻松地说道。 而清野邦男心里却是一沉，连佳音这种实力强大的大妖在短短三天的时间内就丢了三条性命，可想而知这场战争的惨烈。也幸好有他们妖怪和鬼族的帮助，为幕府军分担了很大的压力。虽然三方并没有表示合作，但彼此的行为都证明了他们是同一战线的战友，为保护稻妻而战。 将两人送到驻地后，佳音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能停下，多杀一只魔物稻妻的胜算也就多一分。 而像清野邦男和黑岩这样身陷重围还能平安回来的毕竟只是少数，在这种环境下，失踪基本就等同于死亡。 ······ 雾切高岭看着手中最新的伤亡报告，心中是一片烦闷。自从他从灵善坊那里出师后，便得到了影的重用，在幕府军中的职位提升的很快，再加上笹百合也是天狗一族对他多有提携，以至于在稻妻群龙无首的现在他担任了幕府军的临时统帅，但凭他的实力和策略倒也配得上这个位置。 可他接手的第一场战争却远远超乎了常理，任何的策略都没有作用。敌人无穷无尽，悍不畏死，而自己这边只是肉体凡胎，更糟糕的是将军大人这根精神支柱的突然失踪，让己方的士气一落千丈，他曾造访伤兵营，里面的一位战士抓住他的手，用歇斯底里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魔物能一遍遍卷土重来！为什么我们要被埋葬，被人遗忘，为什么！将军大人，她抛弃我们了吗？” 雾切高岭永远无法忘记他的神情，愤怒中带着悲怆，残破的身体映衬着绝望。他的发言其实代表了大多数士兵的心声，拥有坚定意志的人终究只是少数，面对等同于送死的战斗，很多人都心生胆怯了。 所以当前最重要的就是稳住军心，否则后果会非常严重，可该怎样才能提升士气，这又让雾切高岭犯了难。方法有两个，一是让将士们看到魔物是杀得完的，而且双方的兵力数量不能差距太大，二是找到将军大人，但这两个办法雾切高岭都做不到。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际，属下又禀报了一个坏消息。 “统帅，天守阁背后展开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久久没有愈合。” “怪物呢，有没有怪物从里面出来？”雾切高岭着急地问道。 “目前还没有，根据推测，这条空间裂缝应该是为某种存在的降临做准备的，里面逸散出来的能量非常可怕，与此同时好像不会产生新的空间裂缝了，它们所有的能量都用于维持这个通道。” “也就是说不会有新的怪物产生，它们准备积蓄力量，一举歼灭我们。” “是这样。”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这无疑是一个坏消息，敌人要对他们发动总攻了，同时这还是一个阳谋，如果放任这个空间裂缝不管，等它们准备好，那个大家伙降临到稻妻，其他空间裂缝再次开放，那时候的处境会更加凶险。这是在逼着他们钻进裂缝决一死战啊。 雾切高岭没有选择，即便在稻妻有主场优势，还有神崩岛居炮这样的大杀器，他也不愿意在稻妻展开决战，因为这样对稻妻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神崩岛居炮虽然厉害，但每一发都需要抽空一个雷元素神之眼持有者的全部元素力，对于无穷无尽的兽潮只能说是杯水车薪，而且任何人都不希望让自己的家乡变得一片狼藉。 “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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