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乐便又拿不准了。</p>
“我打算去求证一件事。”凡岐从椅子里站起身，背对窗户外的夜景伸展了一下身体，“明天就去。”</p>
“行。”留乐微挑起眉，问：“这事其他人知道吗？”</p>
她话比较委婉曲折，言下之意就是，这事能不能告诉除了她们之外的其他人。</p>
“还没来得及。”</p>
留乐了然，见凡岐有离开的架势，屁股跟粘在床上似的，懒洋洋往后躺去，“就不送了，走的时候关好门。”</p>
她迫不及待想进入休眠状态了。</p>
门被打开后紧闭上，沉稳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屋外长长的走廊。</p>
窗帘没拉，从留乐躺下的角度，只能看见一角深蓝色的夜幕，从人类基地迁移到联邦，实际上才过了不到半个月。</p>
她本来都在脑子里列了好几张表，规划好自己接下来几十年的养老方案了，这下看来又要泡汤。</p>
未来还不知道会翻天覆地成什么样。</p>
隔天一大早，凡岐在六点钟准时醒来，屋外雨声淅沥，从凌晨就开始断断续续下雨，到现在也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架势。</p>
她捞起衣服穿戴整齐，腕间的光环闪烁着微光，凡岐点开看，发现是廖莘的讯息，凌晨两点多发的。</p>
很简短的一句话——悬浮车在联邦军宿舍后门。</p>
应该是留乐昨天晚上就通知了廖莘，她做事风格一贯滴水不漏，也许是这个时间点还在熬夜处理财团乱七八糟大大小小的各类事，顺便连夜替凡岐安排好了。</p>
她把之前从徐山居所带出来留存好的钥匙揣进兜里。</p>
虽然昨天整顿完毕休息下来的时间很晚了，但她知道依凡岐的性子不会把重要待办的事往后拖延，于是早早让悬浮车等在外面，等凡岐一上车就朝着如今的联邦西区驶去。</p>
凡岐出门急，再加上不习惯打伞，屋子里甚至没有配备一把雨伞，还是在下车前，机器人驾驶员极具人性化地调出车内挂满雨伞的悬物架。</p>
如今的西区和从前相比没什么变化，凡岐单手撑开伞，一脚踏进积满污水雨水的狭窄街巷。</p>
停车的这片区域之前属于菜市场，排水沟积年累月的闷滞气息混杂着屠宰铺稀释过的血水腥味，难闻到让人反胃。</p>
离给居民搬走的截止日期还有将近一周，旧房改造没正式开始，但已经搬走的居民占大多数。</p>
凡岐仰起头，辨识着建筑物，只看见被杂乱旧电线斜棱切割出的几块灰蒙蒙的天空，繁密的鸽子笼般的狭小阳台如同钢筋水泥灌注的怪物身上凸出的肉瘤，密密麻麻叫人喘不上气。</p>
凭着记忆绕过迷宫一般的街巷，看到熟悉的理发店招牌时，凡岐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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