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宣又道：“说来也巧，我府中有位谋士前不久也到了平阳，如今倒不见了蹤影，不知二位可曾见过她？”</p>
闻言，王忱不动声色地瞧了宋聿一眼，后者搁下茶杯，悠然道：“陆府门客如云，不知陆二公子说的是哪位谋士？”</p>
陆宣道：“是位女子，宋公子认识的。”</p>
宋聿面不改色答道：“我与思慎兄不过在平阳驻留几日，何曾见过她？”</p>
陆宣又打量起他的神色，追问道：“宋公子不会有意扣留了我的人吧？”</p>
“你的人？”宋聿仿佛听到了什麽玩笑话，“陆二公子若有閑心，大可在江州掘地三尺地找，何必来问我？”</p>
“岂敢？”陆宣笑意讥讽，“届时在宋氏与姜氏的地盘上翻出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便不好收场了。”</p>
宋聿嗤笑道：“历来栽赃构陷之事多了去，熟知是不是有心之人嫁祸于我？”</p>
关于内情，王忱略知一二，一时分不清这二人是在争利还是在争那个女子。</p>
陆宣笑道：“宋公子说笑了，我如今驻守江夏，防着内外忧患，自然是没那个閑心的。”</p>
“既如此，便不耽搁陆二公子的时间了。”</p>
此话一出，无异于逐客令。宋聿倒尽了壶中最后一杯茶，也没什麽心情与之閑聊。</p>
岁宁的去向，他猜出了个大概，便起身请辞：“那便不多叨扰，但愿下一次见面，不会是兵戎相见。”</p>
宋聿淡笑道：“这说的什麽话？若真的兵戎相见，除非荆南的商道你不走，那二成的盐利也不要。”</p>
此言一出，气得陆宣拂袖而去。</p>
隔间的门刚合上，王忱便端不住了，要维持这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形象可真难。</p>
他朝门外啐了一口，“陆宣此番耀武扬威而来，亏得你还有閑心出来接待他。”</p>
“不来送一送客，万一他赖在武昌不走怎麽办？”宋聿静坐着饮茶，如同隔岸观火，“且容他猖狂，抢了庾氏的地盘，届时自有庾氏的人治他。”</p>
王忱有些好奇：“话说，那日在谒舍见到的那位女郎……莫非你真藏了他的人？”</p>
只听他悠哉开口：“良禽择木而栖，陆氏留不住人，难道还成了我的过错？”</p>
王忱不可置信道：“这麽个麻烦的人物，你都敢留？”</p>
从前在陆府，他也只敢远观罢了。</p>
榴花已谢，木槿争芳。</p>
姜府的后院内，有二位女子閑在花架下乘凉，消暮暑悠长。</p>
常侍奉在岁宁身侧的婢子，名唤泠云。是宋聿派来盯着她的，美其名曰“看顾”。</p>
一整日，热风伴着蝉鸣无止无息，院中间歇响起翻书之声。</p>
泠云坐在一旁为岁宁扇风，突然说起：“公子许久不曾来看过女郎了。”</p>
岁宁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这话说的，好似将她当作了被豢养在后院的姬妾。</p>
“他忙。”敷衍解释了一句，岁宁便继续低头看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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