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随军医院；倭军夜袭

夜枭小队出北城抄小路离开，杨兴飞带着孟桂枝回到军营，将她安排给女兵班长赵翠兰。 这时二营、三营已经换好装束，重新集结起来。 突然多了这么多兵力，兵营已经住不下了，于是将三营派往北城驻防，自行解决驻地； 一营三连归建，与一连、二连防守南城； 隶属二营的四连、五连防守东西两翼，六连保持机动。 “报告！团长，北街口又来了十几个人，领头的说是巡检使司衙门的，其余人都是城里的郎中。” 杨兴飞说道：“放行，让他们去我宅子里；慢，我亲自去接一下。” “是！” 再次赶到北街口，发现领头的是一个身材微胖、个子中等、面色白净的男子，年约四十岁上下，留了一缕山羊胡子，身穿一袭绸袍，头戴一顶暖帽。 其次是三个身着棉袍的男子，年龄从四十多到六十不等，都留着长须，面色白净、身形瘦削，目光炯亮； 再往后是九个十六七到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有的神采奕奕，有的面色沉静，还有的看着懵懵懂懂。 见到杨兴飞后，绸袍男子急忙躬身施礼：“在下巡检使司书吏陈孝贤，见过团练长大人。” 杨兴飞心说，团练长都特么成大人了，果然还是枪杆子好使啊。 他拱手说道：“陈兄不必客气，今天麻烦你了。” 又对后面那些人一一拱手：“诸位想必都是城中的郎中，在下杨兴飞，扯了一帮弟兄，在这成山镇抵御倭寇，也为手下弟兄们挣谋一碗饭吃。请教两位老人家，还有这位大叔，以及六位兄台、朋友如何称呼？” 年纪最大的那个郎中须发皆白，瞅着杨兴飞的衣着打扮，以及短发茬，不禁皱了皱眉，随后不咸不淡道：“老夫郑南星。” 随后一指身后两个年轻男子：“这是犬子郑广白，这是老夫弟子范衡生。” 随后一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者说道：“老夫邹辛夷，这是我两个侄子邹君迁、邹方海。” 最后是那个四十来岁中年男子，微微拱手后说道：“鄙人杜青松，见过杨团练。” 又转身一指身后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是我两个弟子，崔子明、谢川柏。” 杨兴飞再次拱手一圈道：“幸会。本该请大家到寒舍一叙，但城南此时在倭寇的炮火威胁之内，不怎么安全，因此只能长话短说，还请各位见谅；之所以冒昧打扰，是想请各位郎中将来救治手下受伤的兄弟，放心，绝不会让大伙白忙活，一应花销如数奉上，并且另有酬谢。” 郑南星面色一缓，抚须说道：“杨团练与麾下儿郎抗击倭寇，奋不惜身，我等理应出一份力，花销一事切勿再提，老夫还有些家底，岂能向壮士们收取药钱？” 其余也纷纷附和道：“对啊，郑老爷子说的没错，后生们连命都豁出去了，我们出些力气和药材算什么？” “没错，这些后生可是在保大伙的身家性命，要是没有他们，这会倭寇肯定打进来了，整座城里都要遭殃。” … 杨兴飞想不到这些郎中这么深明大义，顿时心中一暖，这等风骨可比后世大医院里生个小病检查几十项的行径强了十万八千里，拿两者相比较，简直是侮辱前者。 于是再次施礼道：“各位心意在下心领了，但事情不能这么来，否则支撑不了多久，咱们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不能让大伙出力又出钱。对了，我手上有些西洋人的药物，有的对于治疗伤口溃烂有急效，有的可以止痛，有的可以麻醉，相当于麻沸散…咱们就近找个地方谈吧！” 郑南星眼中一亮：“西洋诸国还有这等药物？那老夫可要开开眼界了。” … 杨兴飞随后将众人领到附近一座院里，告罪一声后离开，回来时与几个士兵带了一大堆药品器械回来，正是炸沉扶桑号时爆出的，当时应该是干掉了船上的医疗单位成员，可惜当时没激活模板卡功能，否则现在就有自己的随军医院了。 介绍完诸多信息后，众人大开眼界，郑南星还拿自己儿子当小白鼠，小剂量试验了一下麻醉药。 众人随后商定，让六个小辈在军中待命，遇到棘手问题时三人再出手，因为医馆还得照常营业。 杨兴飞随即将郑南星聘为随军医院院长，邹辛夷、杜青松聘为副院长，待遇等同正副营长； 六个年轻郎中及学徒编为团属医疗组，郑南星的长子郑广白担任组长，邹辛夷的侄子邹君迁任副组长，待遇对应正、副连长，并调拨了一个班的士兵协助。 最后将南城北区划为战地医院驻地，并将爆出的大半医疗器械及药品存入一个充作仓库的院子，并安排一个班值守，剩下的细节交给郑广白，团部副官程良才配合协助。 解决了后顾之忧，杨兴飞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即使有人受伤，也能及时救治了。 … 翌日，西历10月30日，甲午年十月初二，凌晨一时左右，伸手不见五指。 倭军步兵第一联队第三大队仅存的第十二中队蹑手蹑脚地摸近到南城以西100米左右的一片丘陵间，观察了一下动静后，中队长冈本直三大尉一打手势，一个小队立即出动，前行五十米左右后，占据了几处高地，举着步枪瞄向崖顶； 确定安全后，冈本直三要次派出一个小队，以及十几个身形精悍的倭军。 后者每个肩上搭了一盘细绳，两手各执一柄短刀，小心翼翼地接近到绝壁下，扎着岩缝开始攀爬。 悬崖足有30米高，相当于十层楼的高度，而且非常陡峭，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足足半小时之后，十几个鬼子有惊无险地攀到了崖顶，先是戒备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伏兵后长舒一口气，一个个瘫倒在干枯的杂草中。 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后，各自在细绳上绑了一块石头，顺着崖壁放了下去。 底下的鬼子神色一松，连忙拖来几盘粗麻绳，先解掉细绳上的石头，随后将粗麻绳拴了上去，并轻轻拽了拽。 上面的鬼子急忙将粗绳提了上去，拴在崖顶的树干上，再次用力拉了拉。 等下方的鬼子回应后，上面的鬼子手执匕首开始警戒，刚才为了节省体力以及避免被挂住，这些鬼子都没有带枪。 南门外，倭军步兵第十五联队第一大队两个中队也向城门悄悄靠近，野炮第一联队第二大队共计12门野炮，各自被六匹挽马拖曳着，缓缓移向各自预设的位置。 这种山地环境下用山炮更合适，但野炮第一联队所有山炮都被摧毁了，只能使用笨重的野炮了。 比较而言，正在进攻辽阳东路的倭军第一军就比较明智了，所辖两个师团装备的全都是山炮。 再回到正题。 倭军的打算是，等两个步兵中队接近到城墙百米左右时，先用火炮对城头进行覆盖打击，轰得差不多时，两个中队交替掩护着占领城墙，并接应第十五联队第一大队另外两个中队； 等城门战事陷入焦着时，冈本中队再由城西突袭，令守军顾此失彼，从而攻破城池。 为了重振士气，紧急赶来的第一师团长山地大治特意准许，破城后各部“自由行动”一天，其意不言而喻。 之所以只有一天，一是因为这座城池太小，二是这里不在进击路线上，不能耽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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