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昱开始后悔自己看在发小份上多嘴的那几句了。</p>
他摇了摇头，去和沈聿白碰杯，“算了算了，分就分了，祝你再找个更好的。”</p>
沈聿白没接话，皱着眉把杯子挪开了。</p>
两个人都彻夜无眠。</p>
黎洋住的是沈聿白的房子，在对方说要分开时，他肩膀微微颤抖着，低头沉默了好久才压着哽咽声点了点头，“好，那我一会儿就走。”</p>
“大晚上的你能去哪儿。”</p>
沈聿白当时脑子里很乱，但也不可能让黎洋大半夜自己离开，那也太不是个人了。</p>
他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叹了口气，没再看黎洋，只道，“你住在这边吧，我走。”</p>
他说着，像是怕看到黎洋泛红的眼睛，动作很快地转身关门离开，一次都没有回头。</p>
家里玄关的衣架上还挂着半个小时前沈聿白脱下的外衣，餐桌上放着黎洋晚上想和对方分享的蛋糕，卧室床头还摆着他们的合照……一切都仍旧保持着他们恋爱时的样子。</p>
黎洋望着那一道被关上的门，刚刚竭力忍着的眼泪砸在地毯上，洇湿一个个深色的小圆坑。</p>
他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几乎没办法再走回客厅，依靠着墙壁滑坐下去，一个人在门边地毯上坐了许久。</p>
一切依然如同往常，但一切都不一样了。</p>
头顶悬着的命运之剑终于斩下，黎洋想，这就是隐瞒的代价吗？</p>
坦诚以待会招致沈聿白的厌恶，对方不需要费尽心机的爱。</p>
可隐瞒又终究会被发现，换来分手的结局。</p>
这一切像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p>
而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永远和沈聿白在一起？</p>
其实黎洋并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死缠烂打，他曾和沈聿白离得足够近，也确实得到沈聿白的喜欢。</p>
他和暗恋对象谈了恋爱又结束，这已经算得上一场暗恋的圆满。</p>
就这样结束吧，他想，就这样结束，是最好的结局了。</p>
可是他贪得无厌。</p>
……得到过的，就不想再失去，哪怕一点。</p>
沈聿白在那晚喝了一整晚的酒，喝醉了就抓着周昱酒吧里当装饰品的毛绒小羊不撒手，质问毛绒小羊为什么不爱他。</p>
周昱忍着笑看了半天，有点想录像，但没敢，只好劝他：</p>
“这是毛绒玩具呀，是假的小羊，不会说话。”</p>
沈聿白想到了黎洋的沉默，冷笑一声：</p>
“真的也不会。”</p>
这场失恋让沈聿白连着颓废了许多天，心里烦乱如麻，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黎洋的脸。</p>
他最先还会想要转移注意力，但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做到，随即便自暴自弃地想，算了，梦里有黎洋也好，至少在梦里，黎洋是真的爱他。</p>
周昱和沈聿白认识了二十年，从没见过他这样，有点担心，于是在他消极了半个月后特意去劝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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