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发展到今天,物质世界的科技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进步,可意识领域的研究,基本为零。
很难说,大有,江东市区的彭国发。
章大有是昭陵县开码庄的,我们跟章大有还有一些业务上的合作,他跟羊克也认识。
羊克之所以给章大有打电话,并不是因为两人交情有多深,而是章大有老家就是雁州的,对雁州的情况比较熟悉。
另一个人彭国发,是干提篮子行当的,这是一条灰色行当,接触的人特别杂,什么行业都有,羊克找他,或许也是看准了他庞杂的人脉关系。
我不清楚,羊克具体跟彭国发和章大有聊了什么,但圈子就是这样,大家很多人脉是共通的,即使章大有或者彭国发本人跟幺鸡没见过面,但稍微再打一两个电话,也一定能问出来。
在我们江陵的乡下,经常能看到一种神奇场面:两个从来不认识的中年人聚在一起,双方只要互相问三四个问题,基本就能搭上熟人关系。
第一,你叫什么名字。
第二,你哪里人。
第三,你们村的某某某认识不?或者某某认识不?第四,你跟某某某什么关系。
这就是农村的人情纽带。
道上打流,情况也类似,我不认识幺鸡飞哥,可我要打听他,打几个电话,一定能探听到一些消息,我不可能认识江陵道上的所有流子,可有人要找我办事,多找几个圈内人,也一定能联系上我。
所谓六度人脉,就是这么个道理。
……据羊克所说,羊克并没有打听到太多有关幺鸡的消息,只得到了两个有用的信息:一是幺鸡跟蒸水区华兴街一个叫王大同的老板走得近,王大同在蒸水区华兴街开了个名叫红星的歌舞厅,幺鸡有红星歌舞厅的股份,也常去歌舞厅玩。
二是幺鸡最近谈了个马子,他马子是蒸水区老地方洗浴中心出台的技师,至于这个技师叫什么名字,幺鸡跟她关系到哪一步了,他们有没有固定住所,羊克也没打听出来。
平心而论,这两个信息,是很模糊的,像是朋友随口一说,更具体的事儿,比如王大同去歌舞厅玩的频率怎么样?幺鸡平时去歌舞厅是单独去,还是带着人去玩,带几个人?如果一般人,只打听到这么一些模糊的消息,未必敢去找幺鸡麻烦,或者,要做很多准备工作,比如事先叫上一帮人,搞一台车,事先踩盘摸清路线,并把幺鸡的情况了解的更仔细些。
这是一般人的思路。
羊克是一般人么?他是二班的。
羊克没有任何踩点,也没再过多打电话打听,而是骑着摩托车,一路走,一路问,问早上卖包子的商贩,问华兴街上的路人,像是个盲人似的,摸摸索索的走到了华兴街的红星歌舞厅。
羊克到红星歌舞厅的时间,大约是上午九点多。
红星歌舞厅还没开门,而且,歌舞厅后面大约六百多米,就是华兴派出所。
一般人看到这种场面,肯定要犯嘀咕,歌舞厅离派出所这么近,在这里搞事情,能跑得了吗?再说了,摩托车骑一晚上,不困么?找个旅馆开个房间,洗个澡,睡一觉,另外想办法,显然更有利。
一般人本能的会这么权衡,可羊克是二班人。
二班人的羊克啃了两个包子,骑着摩托车围着歌舞厅转了两圈后,就把摩托车停在歌舞厅斜对面的巷子里,从附近的马路上捡了个破烂塑料毡帽戴着,浑然不顾满身脏兮兮的泥巴与汗水,就这么的,手机关系,跑到歌舞厅门口的马路边,怀揣着雷明顿等待起来。
我很难想象,当羊克蜷缩在歌舞厅门口“守株待兔”
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我脑海中能想象出一副画面:炎炎烈日下,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躺在路边,他一张满是细小疤痕的脸上满是泥巴,嘴角还残留着些许留作晚餐的包子屑,他浑身散发着汗馊味,他的眼神迷茫又沧桑,或许,在他蜷缩的身体正前方,还有一只缺角的破碗摆着,如此一来,装备就齐全了。
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非常细心的侦探路过,也未见得会朝路边的这个可怜乞丐多看一眼,除非,那是一个极其富有同情心的侦探。
不可能会有人把乞丐和杀手联系到一起。
……大约傍晚时分,一辆黑色的捷达驶了过来,当捷达驶入到歌舞厅门口停滞时,当车门开启后,歌舞厅老板王大同和幺鸡以及他的两个马仔,下了车。
当幺鸡下车的那一刹那,乞丐眼神无比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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