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已经取保候审了，因为她的病，哦对了，我给她找了个很屌的法援律师，大概率能争取到缓刑。&rdquo;</p>
&ldquo;你用这个讨好我？&rdquo;</p>
&ldquo;凭你对我和唐警官造成的伤害，我可以一枪送走你。&rdquo;</p>
四目相对，视线短兵相接，盈满对抗。但很快，阿明的视线再次挪向海平面，退潮了，大片潮湿的礁石裸露了出来。细雨挂上浓睫，仿如悬坠的泪滴。</p>
&ldquo;&hellip;&hellip;当年霞姐被欺负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把那个男人从她身上拽下来，可惜我那时太小，太弱，被那个男人打得很惨&hellip;&hellip;&rdquo;阿明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ldquo;之后霞姐就把我当亲弟弟一样疼爱，买零食给我吃，带我出来玩，比我亲妈亲哥对我好一万倍&hellip;&hellip;我跟她说，等我长大去做水手，挣到钱给她盖一座房子，窗户正对着灯塔，这样船靠港了，她就能看到&hellip;&hellip;我从小没得到过什么家庭的温暖，我妈拿我换钱，我哥拿我抵债，只有霞姐是我的亲人。&rdquo;</p>
&ldquo;你本来可以实现对殷霞的承诺。&rdquo;林冬将照片递给她。照片被攥得皱痕交错，已然无法恢复如初，就像很多人的命运那般，总有崎岖，不见坦途。</p>
接过照片，阿明低头苦笑。雨滴坠落，她偏过头，在自己的肩头蹭去水痕，无声而叹：&ldquo;一步错，步步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dquo;</p>
这番话让林冬想起哥哥。所谓的身不由己，很多时候是权衡利弊下的结果。然而这是人的本性，趋利避害，旁观者可以轻巧评价对错，置身其中者却难以看到最优解。</p>
&ldquo;施明珏是你杀的？&rdquo;</p>
既然开始坦白了，阿明不再隐瞒，定定道：&ldquo;搞定现场监控后他催我给钱，我说得事成之后再给，他就威胁我要报警，我怎么可能留他。&rdquo;</p>
&ldquo;发给杨树根的暗语短信，是你发的还是你妈发的？&rdquo;</p>
&ldquo;杨树根？&rdquo;阿明反应了一下，&ldquo;是我妈发的，她当年跟过段海之，还有点人脉，最开始有人进来的落脚点是她帮着给联系的，不过后来被警察给抄了，她那条线我就不用了。&rdquo;</p>
&ldquo;可她还是帮你找了施明珏。&rdquo;</p>
&ldquo;那是她给自己找的小白脸，正好能用上。&rdquo;阿明的语气不无嫌弃，对于亲妈她可谓满腹牢骚，&ldquo;那女人可会装可怜博取同情了，一开始把我都骗了，我真以为她瘫&mdash;&mdash;&rdquo;</p>
话音未落，就看林冬撑着轮椅扶手站了起来。之前他被阿明那一脚踹滑椎了，到医院找了骨科的一位老中医过来，一把给推回去，立马活动自如。</p>
&ldquo;跟你妈学的，&rdquo;林冬微微一笑，&ldquo;让你以为把我踢瘫痪了，抵触心理没那么强，审起来好说话。&rdqu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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