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眼风一递，屋里服侍的丫头们都识趣地低头鱼贯退了出去。</p>
屋里安静下来，余氏的脸色也变得难看。</p>
贾母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轻声道：“舅太太勿怪。此事，你放心，做主的是我，不是大太太，也不是你姑姐。”</p>
余氏冷笑一声：“恰好，此事也不是我做主。日后大哥知道了，自有他夫妻来跟姑姐说话，怎也轮不到我这个木雕泥塑的劳什子婶娘！</p>
“老太太还病着，只怕乏了。</p>
“还请给我指一间耳房，我去候着此事落定。”</p>
说着便站了起来，又欠身敛衽，“王家娘儿们都不读书，晚辈无礼了。老太太别在意。”</p>
竟然就要直接出去。</p>
恰在此时，忽然贾母身后的内寝一个小童的声音迷糊响起：“老祖宗……鸳鸯姐姐……”</p>
贾母和王夫人色变！</p>
王夫人急忙站起来，匆匆冲进了贾母寝室，声音温柔了不知多少倍：“宝玉，宝玉你醒了？？”</p>
余氏冷笑一声，再也不想说什么，顿住的脚步再度迈开。</p>
“舅太太！”贾母略带不悦的声音染上了五分威严，“此事三个月前便已说定！</p>
“是你王家出了纰漏，你姑姐才出此下策！</p>
“至于我那大儿媳——这等要事，自是须得保密，不落定了不能让旁人知道。</p>
“所以家中莫说是她，便是珠儿夫妻、宁府那边的所有人，都不知道。</p>
“就怕事情不密！”</p>
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要紧的是贾家须得给她一个姿态。否则，王家真的就因为王夫人这个外嫁女胡作非为，成了上赶着倒贴的了。</p>
余氏这才转嗔为喜，回头又跟贾母赔罪：“我是当人家婶娘的，人家父母又不在身边……</p>
“我一看大太太这正经婆母竟似一无所知，日后对出来，凤丫头万一吃了亏，我没法给大哥大嫂交待……</p>
“一时慌乱，冲撞了您老人家，都是我的罪过。”</p>
贾母自是一叠声地无妨。</p>
余氏眼珠儿一转，便又笑道：“正好宝玉醒了！鸾姐儿一直极喜欢她这小表弟。</p>
“不如，让丫头带着宝玉去找鸾姐儿，正好可以把鸾姐儿调开！”</p>
贾母连连点头称好，扬声便叫了自己的心腹丫头鸳鸯进来。</p>
荣府花园。</p>
表姐妹三个各怀心思，说笑着逛园子。</p>
王家姐妹对一个眼神，半刻之后便纷纷嚷热，元春顺势带了她们去了水边亭子里纳凉。</p>
闲谈一二，便说到了王熙凤和贾元春的教导姑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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