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天咱吃个饱饭

朱文昭心中暗叫不好，这黑衣人正是当地的恶霸之一。这恶霸集结了一伙人，想着到村庄中抢些粮食，这破庙正是他们的集结点。朱文昭见此情景，只得缓缓的退到佛像后面藏了起来。 没过多久，又来了五六人，门外一阵低沉的密谋声，其中一个尖锐的声音道：“老大，我看过了，前面几个村子没有什么值得抢的了，该换换地方了”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他们便匆匆的离去。朱文昭看外面没了声音，偷偷的露出脑袋，确认他们离开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这时，听见老鼠呲呲的声音，朱文昭顿时来了精神，激动的睁开了原本疲惫、无神、空洞的双眼。 有老鼠说明就有东西吃，这时连树皮都吃的差不多了，更不要说吃老鼠，老鼠这年头可是个补身体的好东西。 朱文昭用目光搜索老鼠的位置，一边想办法如何把老鼠抓获。朱文昭目光聚集在土地爷的底座下，发现个老鼠洞，这让朱文昭欣喜若狂，据说一只老鼠一年能收集五公斤的粮食，虽说现在是大灾之年，挖开老鼠洞，搞个几斤粮食应该不是问题。 朱文昭用双手尝试着推动土地爷的泥塑之身，想请土地爷挪动下身子。终究是十五岁的身子太单薄，加上没有东西补充能量，想请动土地爷是痴心妄想了。朱文昭默默的说：“土地爷啊，您要是真有灵的话，就请给我换个地方，如果不是饿的马上要去极乐世界，谁愿意打扰您老人家呢。” 土地爷的泥塑之身，在朱文昭的眼中，宛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而他自己，则是在山脚下苦苦挣扎的蝼蚁。 朱文昭无意识的拍了下土地爷的臂膀。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原来土地爷的臂膀是空的。朱文昭接着又拍了拍土地爷的肚子，同样发出清脆的声音。 原来土地爷塑身的主要成分是陶瓷，外面镀铜，里面是空的，所以拍击时发出声响。朱文昭围着佛像环视一周，在土地爷背后的衣服处，有块明显凹进去的地方。 轻轻的扯开衣服，有个四方的洞口，借助微弱的日光朝里瞅，里面塞满了破碎的布片、鸟毛、粮食等。他激动的大叫起来，“哈哈，粮食，太棒了。” 朱文昭只觉的面前有个很大的面包在朝他招手，想起他在21世纪时吃肯德基的场景。他赶紧脱下满是补丁的外套，铺在地上，然后把那掺杂着小麦、玉米、高粱、大豆等粮食放在外套上，接着把那些布片、鸟毛等腌臜之物清理出去。 不清楚过去了多长时间，朱文昭才把土地公公肚里的东西掏空。他衣服上放了四五斤的杂粮，虽说累的气喘吁吁，却充满了喜悦和激动，接下来的两日可有东西吃了，至于吃了这些粮食会不会得鼠疫啥的，已顾不上了。 朱文昭虔诚的对着塑像说道：“土地公公啊，感谢您肚里的粮食，但我还要借您的衣服一用，不然没法把这些粮食拿走。” 朱文昭欢快地跪在土地公面前，给他老人家磕了三个想头，对，是“想头”而不是响头，因为朱文昭想着给土地公磕，可因为体力不支，最终没有磕下去，也就想想算磕三个吧，俗话说：心诚则灵。土地公估计也能体会到他的内心真诚。 借土地公的半件衣服，拿来掏粮食时夹杂的布条，把那粮食捆绑成一个圆圆的包裹，然后绑在背后，走出庙门，朝着隐藏在树林后的村落走去。 两公里后，呈现在朱文昭面前的是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落，朱文昭连敲了三家的门，都听不见有人回应，他只得步履蹒跚的朝着第四家走去。第四家的房子屋脊是用土培造的，屋顶用茅草覆盖，一间房朝南，一间房朝东，朱文昭从外面看到两间房的构造与外形，了解到朝南的房间做卧室居住，朝东的那间做厨房，大门是用木材捆绑成的简易门。 朱文昭清了清喉咙，喊道：“家里有人吗？” “谁啊？” 这时，有个骨瘦如柴的大娘拄着拐，从茅草屋里走出来。从茅草屋到大门口也就二十米，那大娘用了大概两分钟才到，她把反扣在钉子上的布条拉开，推开了柴门。 朱文昭沉声说道：“大娘，我是过路的，我想用下您家的锅，做些东西吃可以吗？” 大娘有气无力的说：“孩子，我家没一粒粮食了，你进来也没有东西吃。” “大娘，我带的有粮食，只是没有锅，想用你家的锅煮点东西，我也不白用，我可以分点东西给您吃。” “那好吧，孩子，我都用半斤小米加观音土硬抗一礼拜了，要不是身体骨不行，我也去逃荒了。” 大娘把朱文昭带到厨房，只见厨房内和想象的出入有点大。除了几块破木头做柴烧，一个案板切菜用，厨房四宝油盐酱醋中，只有一点点黑黝黝的盐巴。 厨房的案板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上满是岁月的痕迹，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痕，仿佛是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朱文昭把粮食拿了下来，用他那个缺了个口子的碗，盛了半碗粮食，在水里淘了几次，倒进锅里，然后加了五六碗水。 “大娘，咱今天吃个饱饭。” 大娘看着锅里的五谷杂粮，里面有小麦、小米、花生、大豆、高粱等，疑惑的问道：“孩子，你这粮食不会从老鼠家里借来的吧？” 朱文昭坦言道：“是的，大娘，咱今天吃顿正宗的五谷杂粮粥。” 大娘苦笑着说：“吃这个没事吧，我听说吃老鼠吃过的东西会得病的。”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煮熟之后一般没事的。” 朱文昭在后世的知识里，知道老鼠携带着细菌和病毒，吃过它们碰过的东西会得出血热或者鼠疫。但现在是没办法，都快饿死了，为了活命只能吃。 半个小时后，一股饭香的气息飘满整个庭院，朱文昭打开锅盖，里面的粥煲的黏黏糊糊的粘在一起，先给大娘盛了一大碗。大娘闻到了那股诱人的香气，那种浓郁而复杂的香味。 “真香啊，那么好的饭，就是把我毒死也值了。” 饭香在空气中弥漫，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摸着大娘的鼻尖，挑逗着她的味蕾。大娘闻到了那股诱人的香气，那是一种浓郁而复杂的香味，仿佛是一场盛宴，将各种美食的精华融合在一起。 朱文昭沉声道：“大娘，您放心，不会那么严重，煮熟了的食物一般没事的。” 大娘低声说：“哎，也无所谓了，都那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对了，大娘，您家里人呢？” “家里没啥人了，老伴去逃荒了，儿子去少林寺了，只剩下我这个老太婆留守在村子里看家。” 半碗粮食蒸出来的两大碗饭，两人一人一碗。虽说没有菜，但朱文昭还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朱文昭吃完饭，看见大娘的一碗饭还没有吃一半呢，他便把自己的碗洗了，接下来就准备洗锅。 “孩子，这锅不要洗，粘锅上的粮食还够我吃一顿呢。” 朱文昭愣了一下，看着大娘那碗还没吃完的饭，又看了看锅里的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大娘的生活已经如此艰难，连粘锅上的粥都不舍得浪费。朱文昭心中五味杂陈，他很想帮助大娘，但他现在自身难保，又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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