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先生果然如同我所想的一样。”</p>
马车车辕之上，靳亭有些拘谨得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厢，而后小声开口。</p>
以周勃的身份，在驿站调两辆马车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p>
可靳歙却是坚持，要为甘罗和周勃赶车，甚至拒绝了周勃提出让靳亭一同坐在车厢的提议。</p>
按照靳歙的话来说，上下不可不分。</p>
周勃无奈，也只能同意。</p>
“是啊。”</p>
“虽然这么多年了，但先生的风采依旧。”</p>
靳歙眼眸之中似是回忆昔年雍城的那一场大火。</p>
分明是足以将他们家株连三族的大罪，可是那一袭带血青衫，却是亲自前往咸阳宫为他们请饶。</p>
而后便是来到了这骊山。</p>
甘罗先生封洞不出三十余年，而他靳歙也在这山脚呆了三十余年。</p>
若非是身上还挂着个廷尉府的吏名，说不得连媳妇儿都娶不上，也不会有靳亭了。</p>
只是可惜了，自己那个婆娘，到死都没能看到时常被自己挂在嘴边的甘罗先生出来。</p>
“靳亭，你听好。”</p>
“先生此番前去咸阳，咱们父子俩，即便是身死，也要保护先生。”</p>
靳歙突然严肃开口。</p>
救命之恩，胜过一切。</p>
靳亭用力地点了点他的小脑袋，而后露出笑脸！</p>
先生这么厉害，这么聪明，天下没有人可以比先生更聪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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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卿，可否告知我昔年之事？”</p>
车厢之中，周勃几次想要开口，但都没有鼓足勇气。</p>
最终，回想到了石室之中的最后一子，方才开口。</p>
甘罗看向周勃，笑道：“当真不知道？”</p>
周勃点了点头：“上卿，昔年之事，确实未曾流传。”</p>
“我在大秦书院上学，也曾有同窗询问，为何昔年天下最为耀眼的天才，在归秦之后，明明已经得了上卿之位，却再渺无音讯？”</p>
“诸位老师博学多才，却都无法答上此问。”</p>
智激张唐，让其出使燕国。</p>
亲赴赵国，以口舌夺五城。</p>
促成秦燕联盟，令大秦不费一兵一卒，豪取十七城。</p>
甘罗的一系列功绩，都是足以在史书之中散发耀眼光芒的存在。</p>
甚至周勃在私下以为，光是同一个年龄，柳相都不如这个天才。</p>
可</p>
就是这样一个天才，为何在归来秦国之后，销声匿迹？</p>
始皇陛下任人唯贤，甘罗这样前途无量的天才，就是昔年的柳相啊，为何会出现在这骊山望云崖山洞之中？</p>
周勃抬眸，感受到甘罗正双目看向他。</p>
即便是年岁依然到了如此，周勃仍旧能够感受到其双眸之中的清澈。</p>
这是一股让人不自觉亲近、相信的力量。</p>
“其实，这些不应当对你说。”</p>
甘罗忽而摇了摇头：“大秦未来的丞相，不是你。”</p>
一句话说出，让周勃瞬间心头一震，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p>
为何不是他？周勃能猜得出来，这大抵与甘罗之前询问‘棋待诏’的事情有关。</p>
但为何此事不应当对他说？</p>
周勃抿唇，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触及到了什么秘辛。</p>
这秘辛很危险。</p>
“但你是个好苗子。想必那个萧何，比之你更甚。你只是遇到了更厉害的人罢了。如果我没猜错，萧何应当是现如今，天下最为聪明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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