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说:“什么后果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了。”</p>
魔法师冲他笑了一下，瞳孔好似有水润的光泽，温柔而平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张口朝他喊着什么。</p>
他记起来，曾经有一次魔法师也这样冲他喊过，只是那时候他没有回头。</p>
魔法师喊的是什么？</p>
对了，是——</p>
“阿白。”</p>
轰！</p>
梦境又崩塌了，无数记忆如同汪洋大海，江屿白仿佛乘着一艘极窄的小舟在大海中晃荡，被浪潮掀翻又卷起。</p>
无尽的混沌。</p>
“你体内的封印该解开了。”</p>
江屿白迷迷糊糊睁眼，还没清醒过来便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他抬头只见面前的场景变得陌生，虽然还是多兰里沼泽，但已经不在飞舟坠落的地点，而是在一片陌生的干燥林地。</p>
前面有个黑色的人影。</p>
身披宽大而破旧的魔法袍，衣袍迎着冷风被刮得猎猎作响，连伸手扶住帽檐的动作都一模一样，是那只让江屿白记忆犹新的手，修长骨感。</p>
黑色纹路爬上他指节，一路缠绕着钻入衣袖，像枯木缠绕在他的身上，隐入手腕消失不见，随后脖颈上也留下了黑色的痕迹，像野草瞬间缠上整个身体。</p>
他心跳了两下，就见那道人影背对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停在面前一滩浅浅的池水中。</p>
江屿白莫名觉得他离自己很远，风呼啸的声音太大，吹的他脸上生疼，他扶着树干勉强走了两步，有些迷茫:“你是谁？”</p>
魔法师没回头，风依旧大得燥人，而他脚步都没动过。</p>
他缓缓侧身，长发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隐约能见到他的脸上也遍布黑色的纹路，声音轻飘飘的，不真切，还有些耳熟:“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p>
只一句话，江屿白被钉在原地。他甚至觉得自己还在做梦。</p>
怎么可能呢？</p>
一个几百年前活在始祖记忆里的人类，怎么可能站在他面前说话？</p>
魔法师似乎没察觉到他心神俱震，背对着他望着身前池水里的睡莲:“我等这一天真的很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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