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回长春宫后,陈贵妃发了很大的脾气,将整个寝宫都砸了一遍,谁也不敢上前相劝。</p>
倒是心腹太监见她气撒得差不多了,拿了热帕子上前,轻轻替她拭帕子,低声宽慰:“娘娘,您莫气,气大伤身呢。”</p>
“哼!”陈贵妃满目猩红,“舒楠瑜,本宫要他们母子不得好死!去,你去把宋亚峰给本宫叫来,让他明天就把证据摆到众大臣面前!”</p>
心腹太监挥手让殿中人全部退下,这才道:“娘娘,您稍安勿躁。奴才听说九殿下已经在回四九城的路上了?”</p>
陈贵妃脸上闪过浓浓的杀气:“本宫的父亲安排了数波刺客,我就不信,从通州到四九城,他能躲过一波又一波的暗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p>
“我的好娘娘唉,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那欧江林是什么人啊,心眼多着呢,万一他们弄了个什么替身,把大将军安排的那些刺客全引过去,自个儿乔装一番偷偷进了四九城了呢?您和大将军岂非白忙一场?”</p>
“若您现在就让宋大人把罪证摆上来,定了皇后和太子的罪,他在半途得到消息,又岂会罢休?还打草惊了蛇,藏起来了,咱们抓他反而抓不到了,岂非后患无穷?”</p>
陈贵妃冷静下来,看着半跪在她面前,替她轻轻捶腿的心腹太监,勾起他的下巴:“本宫倒是小瞧了你,竟是没有想到这一茬上去。那你倒是说说看,本宫该如何?”</p>
心腹太监微微一笑,凑近了一些:“娘娘不如让宋大人先装模作样地查个几天,皇宫这么大,每个角落仔仔细细搜一遍耗很时间呢。若是九殿下死在半途,那最好不过,您随即便让宋大人将从坤宁宫搜出来的罪证摆到大臣们面前,定他们的罪也不迟。”</p>
“若是他真侥幸活着回来了,娘娘您正好给他来个瓮中捉鳖,等他们母子三人团聚了,再让宋大人把罪证摆出来,不正好一网打尽么?对了,还奉送舒国公满门老小。”</p>
陈贵妃大笑出声,拍着心腹太监的手笑道:“本宫没想到,你这脑袋瓜竟然如此之灵。”</p>
她捏起桌边的一块糕点,塞进心腹太监的嘴里:“赏你了。”</p>
心腹太监舌头一卷,将糕点卷进嘴里:“奴才谢娘娘赏。”</p>
锦衣卫自那天起便在整个皇宫大肆搜查,只是,近半个月过去了,案子始终胶着不前。</p>
宫中,禁军比以前多了一倍不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十二时辰不间断巡逻,气氛是空前的紧张,那些个身处其中的宫女太监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真恨不得连呼吸都省了。</p>
梁帝身死后,禁军将整个皇宫的太监宫女分散到几处宫殿,每个人都被要求脱光衣服,接受一拨接一拨人的搜查。</p>
如牲口一般,什么耻辱,什么脸面,在面对帝王被谋杀的档口,什么都不是。</p>
同样,住的地方也被搜了一遍,细得连他们的恭桶都没有放过。</p>
这之后,有数十人被拖走,拉进慎刑司,一遍遍酷刑下来之后,又咬出了十余人,甚至还牵扯到后宫嫔妃。</p>
再之后,东厂接手,那些人不管生前地位如何,是否受皇帝宠幸,亦或者其家中父兄在朝中地位如何,如今都已成了乱葬岗里的一堆烂肉。</p>
整个皇宫都是人心惶惶一片。</p>
而就在这座巍峨的宫殿深处,有人蛰伏在暗处已久,只等时机来临。</p>
在这个节骨眼上,除了无人能撼动的皇后和陈贵妃,谁敢为自家在后宫的女儿说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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