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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猝不及防滑下眼角。顾惜凡离婚后经常想起他，他的好，他的背叛。不管由于残留的爱还是怨毒的恨，她掉入记忆时从来没哭过。</p>

但听到俞洵说他后悔过，她没能忍住泪水。</p>

是他们没好好珍惜彼此，毁掉了幸福的可能。</p>

顾惜凡拿出包里的墨镜戴上，没再掉泪，可右脸上那道水痕依然清晰。她看向窗外，端起杯子喝咖啡，将那种酸涩的苦楚和哭泣的冲动咽下。</p>

她曾怀疑他们是否真的爱过。现在不了。</p>

朋友们曾羡慕俞洵很爱她，说他送给她的礼物，为她付出的时间。只有她知道，自己爱的是他的理解，他的包容，他的支持。尽管她只经历过他一个人，但她确信那是爱。她和他一起学到关于爱的所有。哪怕狗尾续貂，她不再怀疑。</p>

“祝你幸福。”</p>

顾惜凡对俞洵有恨，她有时甚至希望他余生的每一天都不好过。这个当下，她却突然释怀了，发自真心地说出祝福。</p>

祝你幸福，余生的每一天都幸福。</p>

俞洵喝了一口冰水，滚动的喉头压住哽咽。他说：“你也是，要幸福。”</p>

最后，俞洵提起俞母，她把顾惜凡当女儿一样，经常说她即便不再是儿媳也要常回去看她。顾惜凡答应，说一定，他们不再是爱人，却还像亲人。</p>

未尽之言已尽。墨镜遮蔽眼里的情绪，顾惜凡手指拭了拭脸颊，嘴扬起笑，向他道别。</p>

很快，俞洵透过格子玻璃窗看到熟悉的车。她的车调头后驶向另一边，和他一会儿要去的地方，正好相反。</p>

32.七彩烟花的余响</p>

方曦和祝恩由于工作原因要来 A 市一周。落地后，祝恩把方曦一个人放在酒店，自己直奔中林雅庭。</p>

打开门，周迎暄惊喜道：“恩姐，不是约明天吃饭吗，怎么来找我？”</p>

“我们好久没一起睡了吧？”祝恩眨眨眼，“好不容易有机会，可得抓紧。”</p>

想起少年时的很多个夜晚，和她躺在被窝里说话，天南海北，大大小小，说几夜都不嫌累的情形，周迎暄露出怀念的笑。</p>

“希望明天见了曦哥，他不会把我耳朵念掉，”她调侃后，又问，“那 Sunny 呢？”</p>

“奶奶这两天休假，正好带着她。还有 Emma，她们会照顾好 Sunny 的。哦对了，Emma 让我问你好。”祝恩推着行李箱进去，一边说道。</p>

“她都不主动联系我，我都快以为她把我忘了呢。”周迎暄失笑。</p>

祝恩拍拍她的肩，安慰道：“你别怪她，她也是害怕打扰你。”</p>

收拾洗漱完毕，两人躺进沙发里，盖着薄毯。客厅暗着，电视随意开到某个台，低低的音量播放着不知名的都市剧。</p>

祝恩问起周迎暄最近的情况，周迎暄只说美术馆一切都好，工作顺利云云。看出她对其他方面避而不谈，祝恩直截了当问：“那感情呢？你和盛景肯定发生什么了，不然也不会搬出来自己住。”</p>

周迎暄张了张唇，停滞了几秒才说：“他好像都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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