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迎暄像看一个新奇物种那样看他：“那你嘴上功夫可真厉害，Emma 都能被你哄乐。”</p>
“语言也是一种艺术。”方朔故作高深地笑，还有些自得。</p>
周迎暄嘁他一声，懒得再理他，自己找花瓶去了。</p>
午餐后，方朔提出想继续画她，周迎暄以要练琴为由推拒，他却说：“不影响你练琴，只要在能看到你的地方就行。”</p>
反正琴房很大，她索性答应了。</p>
窗户开了一点缝，时不时有微风拂过，把白色窗帘吹得摇摆飞舞。弹琴的弹琴，画画的画画，两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沉浸又安逸。</p>
周迎暄伸了个懒腰，合上琴盖。抬眼看去，方朔还在画。她悄声走过去，他一点没发觉，专注得如在无人之境。</p>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朔舒出一口气，凝神看了会儿画架上的作品，才后知后觉近处有个人。轻细的呼吸伴着白花清冽的甜香，他耳尖的绒毛立刻竖起。</p>
他偏头，周迎暄正俯身看画，离他很近。</p>
“原来成品是这样，”她再次惊叹于他的才华，“真厉害啊。”</p>
“哪里哪里。”他轻咳两声，难得谦虚道。</p>
周迎暄垂眼，看见他耳朵红红的，反应过来他们挨得有点近了。她直起身，拉开距离，心里却想这个人可真奇怪。</p>
她一开始觉得他是个轻浮的人，毕竟对着陌生女孩叫 Sweetie 的能是什么好人。但他好像是天生嘴甜，对谁都说好话，还自然坦率得很，让人听了只有高兴，没有厌烦。</p>
这家伙还很自来熟，午餐时跟 Emma 聊得很欢，听到 Emma 叫她暄暄，立刻便跟着叫起来。因为那束花 Emma 夸他是浪漫派，她声明那是登门礼，方朔却说：“不止是登门礼，还为了庆祝我们在巴黎重逢。”</p>
Emma 听了后直接笑开花，连连点头。她只能扶额叹息，一个劲吃饭。</p>
他对她的好感一点都不掩饰，还表达得很直接。动听的话进耳朵是让人开心，可他的言行总让人觉得他该是个花花公子，情场老手。现下他有些害羞的模样，倒把周迎暄弄糊涂了，明明大她两岁，却跟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似的，女孩凑近些就会红脸。</p>
方朔盯着画，频繁地眨眼，用余光看她。见他半天不说话，周迎暄清了清嗓子，打算换个话题。</p>
“你的耳钉是三个，挂件也是三个，”她指了指画具包上挂着的三只迷你棕熊问，“有什么意义吗？”</p>
他抬头看她，眼睛亮亮的：“‘三’是我的幸运数字。我的身份证号、学号、车牌号都跟‘三’有关。”</p>
“这是巧合吧，跟幸运有什么关系？”</p>
“这你就不懂了。”他摇头晃脑，神神叨叨地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这么伟大，肯定能带来好运的。”</p>
“你可真迷信。”她轻哂。</p>
话头接上，气氛又正常起来。已经傍晚了，周迎暄邀请他留下用晚餐，他拒绝道：“晚上我得陪外婆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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