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常晚上这样睡不着出来走走吗?”</p>
“没有。”陆早早解释说,“很少很少,可能就只有那么一两次,结果今天还碰上了你。”</p>
“今天白天应该累了一天吧,为什么晚上还会睡不着。”</p>
“很开心,所以并没有感觉到累。”</p>
“过去有因为这样开心而感觉不到累的时候吗?”</p>
这辈子前十五年的经历全面丢失,所以暂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了,所以好像需要从上辈子中的回忆里面找,经过漫长的思考,陆早早终于点点头,然后说:“有的。”</p>
“有两次。”</p>
“一次是很小的时候,大概八岁多的一个春天,爸爸妈妈带我们全家一起出去春游露营,那天开了很久的车,其实我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到达目的地之后,爸爸妈妈扎好帐篷,我和哥哥姐姐把所有的东西从后备箱里面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摆好。”</p>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好,应该没过五分钟,天却突然毫无预兆地下起了暴雨。”</p>
“于是我们又把东西全部收好,然后躲到帐篷中去,那天真的有些累,但是我一个人缩在小小的帐篷里面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的时候,知道一家人全部在这周围,全都离我不过一米远,真的感觉非常幸福。”</p>
谢洄年全程都很安静地听着,期间也为陆早早因为这种小事而感到幸福产生一丝难以言喻的心酸。</p>
他看着两个人被路灯拉扯在一起的影子,温声问。</p>
“那还有一次呢?”</p>
“还有一次……”陆早早顿了一下,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然后说,“是之前那年高三元旦的那天晚上。”</p>
“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气温很低,我又开始断断续续地生病,下午独自打完针之后又去吃了顿晚饭,天色已晚,街上到处都是人,处处洋溢着新年的氛围,我看见很多人手里面拿着花和气球,脸上充盈着幸福快乐的笑。”</p>
“市中心那面巨大的广告牌上正在播放着新年倒计时的时间,我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来挤去,还因为体力不支摔了好几跤,手背被人不小心踩了几脚,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膝盖肿了,手背也青了一大块。”</p>
“不过那天我也真的很开心,因为我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见了你。”</p>
当时的心情确实是分外雀跃的,看见谢洄年的时候像是心脏都漏掉几拍,人群熙攘,喧闹异常,红绿灯不停闪动,城市霓虹灯光不懈,但是陆早早却在这些复杂喧哗的声音中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声。</p>
新年即将到来的第一天,老天偶然赏赐给予她这样一份微不足道的幸运。</p>
却已经足以让陆早早感到开心和满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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