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禾的住处,两个资辈一至的人对坐着喝茶,慕晁宣是寻着慕芫来的,他过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了梁羽比他先到。 既然碰上了,梁羽也不想多留,他就是怕慕晁宣闲话他,却没想到被对方给叫住。 “你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梁羽打开话题道。 “六楼主难得会在这种地方露面,我自然要抓住机会!”慕晁宣顿了顿“想了想,又不知道有什么要和你说的!” “你就是太无聊了。”梁羽情绪如常。 “是啊,我们这些楼主,什么事都交给长老们去做了,悠闲的喝茶,就想着找个人一起!” “我可不喜喝茶,更没你这闲情,玉霄楼还有许多内务等我处理,我看你就是太不负责任了,姜禾底子不差,却被你教成这样!” “怪我!”慕晁宣不屑道“我对他要求不高,能混就行!” 说到这里梁羽瞬间来气,拍起桌子隔着面具怒瞪着慕晁宣,这股怒气隔空令茶水沸腾,慕晁宣不以为然的端起茶杯,饮上一口。 “你成心的吧!烫死我了!”慕晁宣忽然喝了一口烫水后,连忙叫喊。 “明知烫,还喝!” 慕晁宣放下杯子,故作慌张的样子,而这些梁羽也早已看惯,试想这家伙是不是已经开始记仇了。 “还不是因为你!”慕晁宣指着他哼道。 梁羽懒得理他,欲准备离去,刚要起身,又被慕晁宣吼住。 “好了,不逗你了,咱们聊正事吧!”慕晁宣服软道。 “所话何意?”梁羽转身问。 “哎呀!还不是因为姜禾的大事!”慕晁宣捋了捋思路道“我女儿自幼与他同玩,两人转眼都已经成人了,你就不为他们多想想。” 梁羽忽然明白了,细想确实姜禾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有些事还是需要他左右帮衬着点。 “你难道想姜禾如你这般!”慕晁宣恨说道。 “你确定姜禾心定之人是慕芫?”梁羽道。 “还用确定?”慕晁宣笑了个满怀。 “他二人的事只是早晚,如果你我不为他们做主,真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慕晁宣道。 “那你觉得我要做什么?”梁羽认真道。 “你问我?”慕晁宣险些苦笑。 “那……”梁羽停滞,脑子犯难,如果姜禾的父母还活着,他们又会怎么做? “我也不指望你能帮什么忙,但作为长辈,你不得表示表示!”慕晁宣眯笑道。 “表示什么!” “自然是彩礼了!” “……”梁羽先生沉默,也不怕他狮子大开口,干脆道“那你要什么?” “自然是万贯家财,不然我还图你啥!”慕晁宣逗言道。 “庸俗!”梁羽觉得这是轻贱,可有马上问他“我这也没多少,六楼寒窑归你如何!” 慕晁宣对他使了个眼色,似有忌惮。 “那是我私人财产,与玉霄楼并无瓜葛!”梁羽看出他心中所想。 遥想梁羽进楼前就曾是玉霄楼的大客户,不光珍宝无数的寒窑是他的,玉霄楼藏宝无数,其中三成是他梁家所有,不若梁家人又为何指着他去玉霄楼,还当上了六楼主,实则是看守自家财物。 寒窑这个地方慕晁宣也只是耳闻过,里面设有多层机关,至今无人闯进去过,都说里面的珍宝价值连城,却不知具体是何物! “那就这么定了!” 梁羽面具下看不出是何情面,慕晁宣看出他这是笑了,他笑的时候不会说话,更不会表露,宁静的样子更似是在享受这欢愉。 两人又相对而坐,彼此毕恭毕敬,喝会茶的功夫,慕芫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第一眼见的的就是两人间怪异的气氛,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但就是能感觉出来。 她问“爹,梁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在她照看着姜禾的时候,不知怎的就睡在了榻边上,见姜禾睡得甘甜,不忍打扰就出来散口气,没想到屋外的雅亭坐有两个人喝茶。 “芫儿啊!来得正好,快来爹这,有话与你说。”慕晁宣喊她道。 慕芫刚醒,尤其是梁羽的存在,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且此时梁羽定眼看着她,一个女孩子被这样看着,难免生有羞涩,拗不过老爹的热情,慕芫重拾了一下自己便走了过去。 “有什么事吗?爹!”慕芫还想着梁羽在此会不会是因为姜禾。 “女儿啊!之前你不是曾与我说过你喜欢姜禾吗?”慕晁宣直言道。 “爹,你说什么呢!”慕芫看了一眼梁羽,他的面具令人生畏,他父亲在这场面与她提旧事,不由得怨道。 “难得你不喜欢!”慕晁宣质疑。 “梁伯,你可别听我爹他瞎说!”慕芫立马否认道。 “我们刚才还在谈论你俩的婚事,竟然是我瞎操心了,你既不喜欢,就作罢了!”慕晁宣故作生气模样。 “婚事?我何时想要嫁人了!” 梁羽忽觉得慕晁宣不靠谱,问慕芫道“小芫啊!你真不想嫁给禾儿?” 慕芫满脸通红呼出热气,梁羽说这话时也是带着认真的,哪像她爹那样,拿她讨趣。 “我当然是要嫁给姜禾的,可……也不是现在嘛!”慕芫心里也没有数,但她早已认定那个与她终身之人。 梁羽缓了口气,看出慕芫心中的不定,她敢言自己的心,却不明姜禾的意,她反而是害怕自己逼迫对方,适得其反。 “我知了,父母媒妁之言,姜禾自幼双亲逝去,是个可怜的孩子,可他的爹娘临终前叮嘱过我姜禾的事,意思就是代他们照看姜禾,而如今我也算得上他半个爹,代他父母替他做这个主还是够的,小芫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我喜欢,禾儿哪还能碰上这般更好的。”梁羽道明。 “我……”慕芫羞涩得不知如何姿态,她孤勇道“若是他不愿呢!我是说若是。” “他敢!”慕晁宣奋起道。 梁羽被他这气势吓得不轻,想想那画面就能感觉得到姜禾是何下场。 慕芫被他爹这一举动噗嗤笑了起来,其实她也明姜禾的心,多少还是有点自信,六成的把我足以令她敢于迈出这一步。 “你当如何?”梁羽问慕晁宣。 “卸了他腿脚,让他一辈子待在我三楼,大不了我天天供养着他!”慕晁宣誓说道。 “我可不会容你这样做!”梁羽打住。 慕晁宣瞬间急眼,他虽不是梁羽的对手,光是恨着他以武力压人这一点,极其不讨喜,只能心中厌恶,往后总有机会背后捅刀子。 慕芫表明自己心意,她经常被父亲说老大不小的字眼,其实她也考虑过,如今有梁羽坐镇,也该是时候敲定情果了。 姜禾醒来的时候神情木然,他是姜炎与苏梦辛之子,父母是何等绝才之人,换到了他,没有继承在玉霄楼的名声也就罢了,武功上也尽显衰样,登高他输了,楼中弟子们也得到了答案。 他自怨自艾,从不觉得自己哪里有懈怠,即便是比他资历大的师兄,可在比武场上时,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实力极限,败是注定的,可败得毫无所获便陷入迷茫。 父母的绝技举世无双,然他也毫无进展将之发挥到极致,那或许就是他的潜力,往后想要更上一层楼,连最基本的心力也随之耗尽。 “输给他不丢人,他是师兄!”姜禾试图说服道自己。 “可我……”他又会觉得自己的实力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他太被动了,指法没有决意,步法没有退进,哪有传言中的那般。 他走出屋外,原本在亭子里的两人已经离开,留下来的只有慕芫,他们听慕芫说姜禾还需要休息,也是她不忍心所以拖了梁羽,想着等姜禾醒来去一趟六楼。 慕芫私底下想要知道姜禾的看法,他们都是婚嫁的年纪,聊上几句试探一下。 她先是问候了姜禾,可见到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时间便忘了要谈论婚嫁的事,她想到姜禾一定是因为登高上的失败而灰心,即便是姜禾见她时面上带着笑的。 “感觉如何?”慕芫关系道。 “你一直都在?”姜禾明知故问,他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在想该如何补偿。 “下次可别逞能了!”慕芫看上去是责怪他,实则满是心疼。 姜禾转身一圈,示意自己已无大碍,可他唇面惨白,又怎骗得过慕芫。 他是听得进慕芫的话,暗自责备自己让慕芫担心了,可事情已经发生,唯有求得原谅,就此翻过。 慕芫突然与他聊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姜禾一边听着一边回想着,时不时的还会发笑,然后补充。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他们都记得很清楚,也很留恋,叹息一声回神过来,长大了的他们,已经不像曾经那样好奇,少了许多乐趣,增添了许多忧愁。 姜禾在小的时候没意识到自己的亲情,玉霄楼将他看护得很好,无忧无虑的长大,然心智渐长他才感受到孤独,虽然慕芫同样失去了母亲,可好歹父亲还在,她所被给予的父爱一直都是姜禾所幻想的,但他也明白,他的父母早已不在,父母回应不了他想要的那份温情。 吃过饭后,慕芫暂别,她嘱咐姜禾注意身体的事,然后不舍的离开,姜禾又何尝不是,她多希望慕芫能和他像小时候那样,哪哪都黏在一起,如今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即使再深厚的情意,他们也都能把握好这段距离。 姜禾一个人孤独起来,他忽然想起来四楼里的一个人,每次他心灰意冷,又或存有迷惑的时候,他都会找那个人。 三楼分管的是财物,离四楼稍远,那里关押着无名无姓的囚犯,姜禾费了不少功夫与时间翻山越岭,当听到有水流又见升天水雾弥漫,便就是他想要前往的地方了。 四楼最为隐蔽的一处囚所,名唤炉河渊,四周环水,山体好似一炉鼎,白日清晰可见错综复杂的洞眼。 姜禾要去的地方就是炉河渊,两年前他被梁羽带来此处结交了一个人,而去往炉河渊的路也是当时记下的。 梁羽对他说一定要保密,因为炉河渊是四楼最神秘所在,有超过九成的四楼弟子都不一定知道它的存在,更何况是他一个三楼的弟子。 两年来姜禾也一直守口如瓶,梁羽这般破例,姜禾怎不知其良苦用心,两年了,他与那炉河渊里的那个人早已是师徒关系,此事又是梁羽意料之外。 姜禾不忘带来了酒,轻功飞过河水,抵达岸边时那人已经感知到他的到来,他与姜禾相视而笑,随即姜禾行礼喊道“师父!” “你是多久没来了,不知道你之前送的酒都被是喝光了?”白阎责怪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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