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病好了，可这包里都带着脓。我方才取下一些，剩下的，你切记不可抓破了，若是再感染给亲眷就不好了。” </p>
“我知道的。大夫是想试试人痘能不能种，你想取多少就取多少！” </p>
夏文曜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有中气。 </p>
夏千帆急急起身，走过去：“文曜！” </p>
“爹！我好了！” </p>
夏文曜也跟着起身，看着夏千帆眼下的乌青，眼眶一下就红了，直接扑上去紧紧抱住。 </p>
夏千帆也紧紧抱着他，父子二人无言，唯有拥抱的手指用力到微微泛白。 </p>
大夫看在眼里，只像是回应刚才小孩子直白冲动的话。 </p>
“哪里要那么多血痂……小孩子总是不懂事的。” </p>
他只想看看，人痘是否可行。 </p>
天花已经消散。 </p>
大夫放任他们就此回家。 </p>
夏文曜身上还有不少血痂，看起来整个人格外的可怖，一路垂着头不敢抬头。 </p>
夏千帆便将自己衣袍递给他，叫他裹着只露出一双眼来，说。 </p>
“你生了病，若再叫你低着头，你娘看着是要伤心的。” </p>
“谢谢爹。” </p>
夏文曜抓着衣服，死死抿着唇，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发誓以后要给爹娘少添麻烦。 </p>
身上瘙痒难耐，他宁愿咬破舌尖，也不肯抓挠一下。 </p>
两人回到家。 </p>
琴娘见人进来，瞬间湿了眼眶：“回来就好，文曜让娘看……” </p>
琴娘要迎，夏文曜却悄无声息地躲到夏千帆的身后。 </p>
“这……” </p>
“琴娘。你和孩子们身子还弱，还是等到文曜身上的血痂和脓包都退了再说。”夏千帆一边护着儿子，一边跟琴娘拉开距离。 </p>
琴娘不好上前，只是低泣了几声，还不敢出声。 </p>
夏清宁躺在琴娘怀里，眼巴巴地看着夏文曜，像是要抱抱。 </p>
夏文曜看在眼里，把牙齿咬得发酸。 </p>
不能过去。 </p>
不能将这天花传染给妹妹！ </p>
他挪开眼，不再去看。 </p>
夏清宁的眼睛忍不住地发红，小孩子的身体根本按捺不住心里的情绪，但她还努力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p>
【没事，过几天就可以让大哥抱抱了。】 </p>
夏文曜听着，还是没忍住去看妹妹。 </p>
夏清宁被盯得慌乱了一下，心里觉得刚才自己要抱抱，哥哥还要做心理工作，她不能给哥哥增加压力。 </p>
于是她扯出一个笑，努力地从嘴里发出些微的声音。 </p>
声音不大。 </p>
可夏文曜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就像是妹妹用另外的动作在安慰自己，他笑，开始撸袖子：“我去给你们捡柴火，总得做点什么。” </p>
听到这后半句话。 </p>
夏千帆莫名想到了那执着的大夫，似乎也是想为预防天花找其他的法子…… </p>
人痘么。 </p>
他装作不经意地瞥了夏清宁一眼，随后说：“琴娘，你以前可听说过种人痘的法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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