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商定下来。阮朝汐站起身，紧闭的院门打开，把打扫庭院的小女婢放进院子。</p>
“对了，霍大兄明早要急回豫州。李大兄，劳烦你准备马车，我今日就得去寻母亲一趟——”</p>
话还未说完，“嬢嬢！”迎面哒哒哒飞奔来一个小身影，竹箭似地撞在她身上。</p>
湛奴张开手臂抱紧了她， “找到嬢嬢了！”</p>
“他怎么跟到这儿来了？”阮朝汐好笑地停了话头，弯腰抱了抱幼童。“湛奴，兔兔今天不在荼蘼院里。”</p>
湛奴拼命地摇头，“不看兔兔。看……嬢嬢，来。来。”</p>
他的年纪还说不出一个完整长句，动作比说话快，拽着阮朝汐沿着围墙往西走。</p>
阮朝汐递过惊诧的一瞥。</p>
白蝉跟随湛奴过来，上前低声回禀。</p>
“刚才湛奴抱着兔儿在西边角门边上拔草时，宣城王的车马停在对面。宣城王殿下在车里喊了湛奴。奴听不清他们在对面说了些什么，但奴猜测，宣城王殿下或许让湛奴……”</p>
让湛奴把阮朝汐喊出去门外见面。</p>
阮朝汐的脚步停住了。</p>
她在湛奴面前蹲下，耐心地询问，“刚才是不是在门外遇到了湛奴的阿兄？”</p>
湛奴点点头，清晰地喊出，“阿兄……阿兄要见嬢嬢。”</p>
阮朝汐心下了然，冲他摇了摇头。“我不想去见你阿兄。湛奴不要领着我去了。”</p>
湛奴怔怔地站在原地，仰着头，露出茫然的神色。“为什么呀。”</p>
又是一个难以回答的为什么。</p>
阮朝汐抬手抚摸着湛奴小小的发髻，没有应答。</p>
———</p>
嗡——琴音悠扬，回荡在木楼四周。</p>
曲音幽远空荡，仿佛深山有名士松下徘徊，一咏三叹，回味无穷。阮朝汐在悠悠琴音里踩着木梯上楼。</p>
“琴为心声。三兄这首曲子奏得随性，可是在想事？”</p>
琴台放在室外木廊，荀玄微坐在栏杆旁，抬手按住尾音。二楼空旷的风吹起广袖衣袂，阳光洒落琴台，他从琴台边起身。</p>
“是在想事。《均田令》闹出的风波不小，明早我需上朝了。之后推广政令，弹压反对声浪，再不复这几日的悠闲。”</p>
荀玄微抱琴往屋里走出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往阮朝汐身后扫过一眼，“你身后那个小尾巴呢，他中午要回宫，怎么没有随你回来？”</p>
“湛奴在荼蘼院用了朝食，又在西边角门拔了不少草，正在荼蘼院里喂兔儿。”</p>
“极好。”荀玄微淡淡道了句，“总算把小尾巴扔在外头了。他昨晚在你床上香甜入睡，你可知为何醒来他会在小榻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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