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方道，“在梵奴长大之前都需要解决。梵奴要仔细教养，身边看护的人精挑细选，一有不对即刻更换，二十年后才不会出大错。”</p>
“听起来确实麻烦。”阮朝汐笔下写下梵奴二字，“因此之前才会三番两次告诫我，不要插手。让宣城王替你动手，解决梵奴的麻烦。”</p>
“毕竟是先帝亲子。” 荀玄微并不否认。</p>
“如果上次任由宣城王把他带走，现今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就会是血统偏远的旁支了。随便选哪个，都比梵奴麻烦少……”</p>
话锋轻飘飘一转，“不过——既然你坚持要留梵奴。梵奴年纪幼小，又亲近你我，多留意些，并无大碍。”</p>
阮朝汐点点头，轻声道谢。 “梵奴心思纯质，好好教导于他，叫他好好长大即可。那他呢。”</p>
她抬笔又划出新的小圆圈，轻声念道，“湛奴。”</p>
“梵奴都能留下了，湛奴更不会是拦路的阻碍。对不对，三兄？”</p>
荀玄微莞尔笑了，“阿般心思细密。”</p>
他不置可否地起身，牵着她去床边，“睡罢。一份均田令牵扯到方方面面的政令，我需仔细斟酌奏疏。你先睡下，今夜不必等我。”</p>
书案灯火亮了整夜。</p>
临入睡前，阮朝汐迷迷糊糊地盯着灯下伏案疾书的侧影。</p>
他始终未曾明确应下。</p>
——</p>
京城最近风声鹤唳，接连出了几起遇刺的事件，也不知都是何人从中浑水摸鱼，总之世家大族出行如临大敌，一辆车往往有上百部曲跟随。</p>
相比来说，从青台巷角门轻车简从出行的马车并不起眼。</p>
李奕臣亲自驾车，直奔皇城西的长桑里。</p>
阮朝汐今日和母亲约好了，在长桑里的赐宅见面。</p>
白鹤娘子今日穿得是一身朴素的青色居士袍服。不施粉黛，鬓发间无半点配饰。白纱覆面，眉眼间的气色却极好，盈盈眼波带着笑意。</p>
“来吾儿的新宅里走动走动。日后若要修缮哪处，可以和我商量。”</p>
白鹤娘子悠然行走在宽敞疏阔的庭院间，“我主持了净法寺的建造事，寻常楼阁修缮难不倒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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