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过身来，指着最年长的束发青袍少年，对身后好奇打量的小童们说，“你们面前这位，姓霍，双名清川。早你们五年被选入云间坞，天资卓成，已被攫为荀氏家臣，跟随坞主左右。你们今后在坞里的起居听他安排。”</p>
杨斐抬手点了点面前的四名少年，笑叹一声，“年年选拔，年年劣汰，五年只留下了四人。诸位童子，努力上进啊。”说罢背着手悠然转身原路离开。</p>
被丢在回廊里的十几个小童面面相觑：“……”</p>
四名少年保持着长揖行礼的姿势，等杨斐的背影走远了，这才直起身。名叫霍清川的少年清点了一遍人数无误，面上没多余表情，只简单地说，“按年纪列队。年纪最大的在前。”</p>
被杨先生几句话严酷敲打的小童们，从正堂大门进来时的兴奋劲全没了，一个个耳边都哄响着那句“五年只留下四人”……迅速在长廊里排成一列长队。</p>
年纪最大的李豹儿站在队列第一，年纪最小的冯阿宝排在最后一个。</p>
排在第二个的是吴雁子。他只比李豹儿小半个月。</p>
阮朝汐今年十岁，月份比吴雁子小两个月，排在第三个。</p>
陆十比她小了半岁，排在她后面。</p>
霍清川领着其余三名青袍少年，从队头的李豹儿开始，挨个打量。</p>
他是少年里最年长的，性情并不热络，每个小童面前只略停片刻，记住了相貌，简短问询一两句。</p>
“叫什么名字。有何殊才？”</p>
李豹儿个高胆大，毫不畏惧地对视， “李豹儿。俺力气大，可以单手举百斤大石头。杨先生夸俺筋骨非凡。”</p>
霍清川点点头，走到下一个，继续盘问，“叫什么名字。有何殊才？”</p>
“吴雁子。俺跑得快。乡里跑得最快的就是俺了。”</p>
……</p>
走到阮朝汐面前时，霍清川惯例问：“叫什么名——”脚步忽地一停，已经到了嘴边的字句硬生生顿住了。</p>
他盯着面前殊色精致的眉眼，挑眉，“女娃娃？”</p>
阮朝汐：“……”</p>
阮阿般是个穿小郎君袍子的小娘子，虽说同行的童子们不知情，但杨先生和荀郎君都知道，逃难被救出的百来个妇孺也都知道，并不是什么秘密。</p>
因着阿娘临终前的严厉叮嘱，阮朝汐坚持不肯脱她阿娘一针一线缝的小袍子，不肯承认自己是个需要遮遮掩掩躲避山匪的小娘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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