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师傅说：“现在知道为什么说这院子不方便拆，我们也不方便搬到山下去住了吧，一是我们在这住习惯了，清净，更重要的是要守着这些宝贝。” “爸，给我们讲讲您当年是怎么从鬼子手上夺来这些东西的。”灵儿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张如山陷入回忆中，记起了那个快意恩仇的热血青年。 “那时我二十几岁，在江湖上闯荡得有一点小名声，结交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江湖朋友，专门跟小鬼子作对，杀了很多小鬼子，但也有很多热血男儿倒在鬼子的枪下。” “我们毕竟不是成建制的大部队，又看不惯旧政府的腐败，不愿从军。于是我们改变策略，凭借身手好，专门偷袭鬼子的军火仓库，物资仓库，或者暗杀鬼子军官。” “有一回在金陵，我带着你二师叔去摸一个物资仓库，那时候你二师叔刚刚出来历练，但他身材小巧，非常灵活，还懂点鬼子话。” “那是鬼子很大的一个仓库，戒备森严，他硬是钻到仓库里躲了半天没有被发现，出来跟我说仓库里有很多文物古董，一看就是在我国搜刮的，还听鬼子说过几天就要把这些东西用军舰运回倭国去。我们一听，这是国宝呀，是祖宗几千年的传承，无论如何要把它截下来。” “我们围着仓库转了一整天，到处都是重兵把守，硬来只能是送死，我们几个江湖朋友整整商量了一夜，决定在途中智取。一边叫你二师叔盯着仓库，一边各自去联系江湖同道和爱国人士。“” “最后商定，考虑到我的身手好一些，你二师叔小巧灵活，由我们两人潜入军舰里下毒，其他人沿途接应。” “我们乘那些箱子装船的机会，打扮成搬运工，潜入到军舰上，躲在一个箱子里，等船出了金陵，听见外面没有声音，我们出了箱子，又慢慢摸到厨房里，在水里下了麻药，药是一个老江湖的祖传秘方配制的，无色无味，关键是吃了以后不会马上发作，要等半个时辰才发作。” “整个过程很顺利，晚上鬼子都要吃饭，分两班吃，大概一个时辰后，船到了海上，就都被麻翻了，少数吃得少的，也被我们抹了脖子。” “爸，你太厉害了。”灵儿无限崇拜地抱着张如山的手摇晃。 “厉害啥呀，马上就出丑了。我和你二师叔把全船的人全部都补了刀，一个都不留，当时只觉得快意恩仇，连船长都杀了。” “那有什么丑的，倭国鬼子就该杀绝呀。”小七不解地问，他在外面和倭国人打过交道，认为除了动作片里的以外，其余皆可杀。 “坏就坏在这儿，当时我们只顾痛快，连开船的都杀了，但我和你二师叔都不会摆弄这军舰呀，这军舰停不下来，后面接应的人赶不上来呀。我们在驾驶室里摆弄了半天船还是在开，可把我们两个急死了。” “那后来呢？”灵儿是一个很好的捧哏。 “要说还是你二师叔聪明，他发现船能跑，主要是烟囱里在冒烟，他把驾驶室的那个舵朝一个方向打死，让我按着不动，让船在原地转圈圈，他找到锅炉房，看到锅炉下面还有很多煤在烧，把里面的煤都扒出来，又过了一会，船才慢慢停下来。我们两人都是一身大汗，比厮杀一场还累。” “我们在船上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才等来接应的人，来的是一艘大商船，我们花了半夜的功夫，才将所有的东西转移到商船上去，然后把军舰炸沉了。” “然后呢？”两个忠实的小听众问道。 “然后就把东西全部运到你妈妈家的货仓里。” “我妈家？怎么扯到我妈家了？”灵儿问道。 “你以为那个大商船是谁家的？就是你妈妈家的，当时你外公是做外贸的大商人，有跑远洋的大商船，我早就听说你外公一家有爱国的名声，就找上门去拜会，一番交谈，他对我们的义举很是欣赏，听说我们是护国宝，愿意全力支持，他家留学回来的闺女也对你爸的行为大为欣赏。” “老家伙，不要脸。”师娘在旁边骂了一句。 “哦----，那个小闺女就是我妈，是不是？爸，你可真牛，抢了宝贝，还抱得美人归。”灵儿朝爸爸竖起了大大的拇指。 “哈哈哈哈，”张如山一脸得意之色，“你妈可是文武全才，自小读书，有留过洋，而且从小就被峨眉派祖师郭襄郭家的直系后代云游的时候看中，收为关门弟子，我跟你说灵儿，你和你妈可是峨眉派的嫡系传人，现在峨眉派的掌门天聪老道士见了你还得规规矩矩的行礼，喊你师姑，你把你妈给你的那把短剑拿出来，可以吓死他们，那可是郭襄祖师传下来的。” “真的吗？妈，那有机会我得去峨眉山转悠转悠，过一过姑奶奶的瘾。”灵儿兴奋地道，江湖上的名门大派把她当祖宗供着，想想就来劲。 “别胡闹，今后就是见了峨眉弟子也必须以礼相待，那都是你的同门，不许仗着辈分欺负人，等有时间妈带你去峨眉山祭拜祖师，把你的名字记在门派族谱里。” “哦，知道了。”灵儿吐了吐舌头，“爸，还是讲你如何抱得美人归吧。” “也不是当时就抱得美人归，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 “快说快说。”灵儿摇着爸爸的手臂催道。 “当时大家只想着把国宝抢回来，没有想到抢回来以后怎么处理。把国宝放在货仓里以后，鬼子知道国宝被劫了，到处搜寻，货仓已经不安全了，这时大家的分歧就出现了。” “哎，财帛动人心哪，见到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有人就忍不住了，说大家分了，还美其名曰化整为零，让鬼子找不到，我和一部分人坚决不同意分，认为应该找个稳妥的地方放着，等天下太平了，在拿出来交给国家。” “后来呢？” “后来两边的意见越来越对立，都是些江湖上的糙汉子，讲不通就相信武力，就开始有了火药味。” “那肯定是师傅您打赢了。”小七说道。 “打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现场，”张如山说，“当时我们一群人不好露面，就住在货仓旁边的一个仓库里，那里人很少，不容易暴露。我呢，当时有些小心思，经常带着你二师叔当幌子，找各种理由到你师娘家里去。” “哦----，”小七和灵儿同时发出明白了的声音。 “呸，你个老东西跟孩子们说这些干嘛？”师娘骂道。 “妈，让爸说嘛。”灵儿抱着妈妈的胳膊撒娇。 “我当时更多的心思放在你妈身上，想着怎么找各种理由接近她。那天在你妈家里磨蹭到下午才和你二师叔回仓库，回去一看，码头上一片狼藉，大家都躺在血泊中，我看到一个受重伤还没死的朋友，扶起他问咱们回事，他说我走后两边又起了矛盾，越吵越激烈，后来动了手，然后大家都卷入进去了，最后都直接动了兵刃，一场混战就成了这样。” “最后要求分国宝的只剩下一个人，眼见不敌就跑了，跑的时候说他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护国宝这边还剩两个，怕他去告密，又跑出去追杀他了。说完，我那个朋友也咽了气。” “整个仓库就只剩我和你二师叔两个活人，我当时很后悔，如果早点回就可以把事情压下来了，最起码不会出现这种火拼。但当时也不是后悔的时候，我们两人把尸体都拖进仓库里，我让你二师叔守着仓库，我火速跑到你妈家，找到你外公，将事情跟他说了，你外公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知道仓库迟早会暴露，连夜安排人又把仓库里的东西搬回商船上，又挖了坑把那些江湖朋友的尸骨埋了。” “你外公又在那些国宝外面堆放了大量的棉纱，装作拖棉纱的船，一路有惊无险地把船开到了江城。因为那些人只剩下了我和你二师叔，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批国宝，后来想到你师祖隐居的院子后面有个山洞，才要求把船停在江城一个偏僻的码头。你外公对外说船抛锚了，给我们转移腾出时间。” “有了前面火拼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敢说。那时候你其他师叔都还没入门，小师叔都还没出生，只能我和你二师叔两人像蚂蚁搬家一样，每天推着车，挑着担，偷偷地把这些东西带回这个山洞里，两个人整整干了一个月才干完。然后又把院子扩大了，把那个山洞出口放在书房里。” “干完这些事以后，我又放不下你妈那边，又跑到金陵，结果就出了事。那个跑走的人，跑回家后还是被追杀的人跟来了，他设计毒杀了那两个追杀他的人，自己也伤得很重。”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忘记了国仇家恨，竟然跑到鬼子那里告了密，说了那个仓库后他也死了。鬼子根据他说的搜查了所有的仓库，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但还是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你外公家，你外公坚决否认，鬼子也没有办法。” “你外公知道这事迟早会暴露，加上他早已不想和鬼子虚与委蛇，于是将所有产业卖给了鹰国人，然后将卖的钱和家里收藏的好东西一起交给你妈，让我和你妈一起用船拖到江城，我如法炮制，蚂蚁搬家的将这些东西放进山洞里。等我们再赶回金陵后，才知道你外公的堂兄被鬼子收买，诬告你外公勾结匪类，被鬼子杀害了。” 说到外公被杀害时，傅秋水已是泪流满面，灵儿懂事地帮妈妈抹去泪水，偎在妈妈怀里，“妈，别难过，你还有爸，还有我和哥哥。” “嗯，妈不哭，我的灵儿最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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