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颤声道：“那李相……没怪你？”</p>
李桃歌宽慰一笑，“父亲想当面给您道谢。”</p>
我嘞个亲娘。</p>
老孟手一抖，贡酒洒落到绸袍。</p>
年过半百，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半辈子，接触到最大的官，无非是镇月将军，李白垚可是位极人臣的宰相，琅琊李氏的族长，自己抢了他的儿子，他还要给自己道谢，神鬼怪谈都不敢这么写。</p>
老孟悠悠舒了一口气，轻声道：“道谢就免了吧，我把你们当成子侄，其实也存了私心，见到别的死鬼风风光光入葬，有后人打幡哭丧，我这心里挺不是滋味，就是想百年以后，有人给我挖坟戴孝，既然没心存大善，你们也不必认我当干爹，喊一声孟头，我接着，心里也舒坦。”</p>
李桃歌拍着他的膝盖，微笑道：“已经喊出来了，如同这洒出去的酒，咋能收回去呢？即便是入宫面圣，我也得喊您干爹，常言道父爱如山，我活了十几年，始终没尝过啥滋味，到了镇魂关……”</p>
“可别乱说了！”</p>
老孟慌忙打断，拼命挤眼，又指了指耳朵，大概意思是隔墙有耳，以防有人听到。</p>
老孟没见过大家族里的云波诡谲，但他曾经在说书人的口中得知，世家里的争斗，血腥程度并不逊色皇室，亲兄弟为了争夺家主，捅刀子都屡见不鲜。</p>
他吃了这么多年不通人情世故的亏，同样也怕桃子吃亏。</p>
李桃歌明白他为何谨慎，很识趣转移话题，笑道：“对了干爹，小伞还活着。”</p>
老孟点了点头，“我猜到了，当初镇魂关破城后，我们趁乱跑了出来，被俘时，有名仙风道骨的老头把他救走，我琢磨着是不是看中小伞的根骨，想要收他为徒？”</p>
李桃歌斟酌好说辞，笑道：“您猜的真准，他那名师父大有来头，昆仑传人，圣族族长，小伞如今贵为圣子，且逍遥快活呢。”</p>
之所以隐瞒小伞身世，是怕老孟担心。</p>
作为长辈而言，报喜不报忧是为了他们着想，与其牵肠挂肚，不如掖着瞒着。</p>
一无所知，胜于无能为力。</p>
老孟惊讶道：“我就说那老头邪乎，千军万马来去自如，原来是啥子昆仑传人，又是族长。对了，圣子是啥官职？文官还是武官，有五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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