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林那边传来悠扬的笛声,四个彪形大汉凌空飞步,抬着一顶小轿向这边飞来,小轿上蒙着一层白色薄纱,轿里的人若隐若现,他盘坐在轿中,拿着笛子吹奏着。 吴剑男心想:“这个男人是谁呢?竟然有如此气派?” 四个彪形大汉飞过官兵和白衣人头顶,徐徐落到圣母奶奶的身边。 笛声戛然而止,轿中男人说:“杀了他们!”他的声音雄厚而高亢,即便说完了话,他的声音也余音绕梁。 浪子剑纵身跃到空中,他挥舞宝剑直指前方,从他宝剑上激荡出一道白芒,向前方的和尚射去。和尚站住,把棍子横挡在胸前,白芒射在棍子上,噗嗤一声巨响,棍子剧烈震颤,发出嗡嗡的响声,和尚身体剧烈颤动,连连后退了几步。浪子剑落到和尚身前,挥剑向他面门刺来,和尚游走,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幻化成道道芒影,围绕着浪子剑转,棍影从芒影中刺出,剑影随之而来,叮叮当当金属交鸣之声响了起来,两人不断变换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他们身后的三个和尚快速扑上来。围着浪子剑快速转圈,有时一起向浪子剑攻来,有时轮番攻击。 金龟子,火行者静静看着战斗场景,金龟子摇了摇头,“太慢太慢,……浪子剑,你可别辱没了明教护法的名头!在这里栽了跟头!”他呼喊,嘴角撇起,笑眯眯地看着浪子剑,火行者张开嘴吹火折子,呼地一声一道火焰从火折子前飞过。 浪子剑纵身而起,直向夜幕冲去,“金龟子,”他说,人已经冲到数丈之高,反身俯冲而来,地面尘埃中四个和尚先后跃到空中,浪子剑继续说:“老子以一敌四,到目前为止不落下风,最后老子就是败了,也辱没不了明教护法的名头!”他说完,他手中宝剑挽出剑花,一道道寒芒从他宝剑剑身上射出。四个和尚纷纷挥舞铁棍抵挡,砰砰几声巨响,火花四射,铁棍嗡嗡震动,四个和尚虎口发麻,面色瞬间里变得惨白,前头的和尚突然悬停在半空,他双手合十,铁棍横在他双臂之上,一个和尚跃过他,踩住他的肩头,他的身影快速跃到浪子剑头顶,静止和尚的身子下沉,另一个和尚正好跃了过来,抓住他,两人一起向前纵跃。浪子剑挥剑向他们刺来,他头顶上嗡地一声巨响,他扭头看去,在他头顶上的和尚正挥舞铁棍向他脑袋砸来。他挥剑抵挡,砰地一声巨响,火花四射,他虎口发麻,胸口隐隐作痛,他纵身离开,落到金龟子,火行者,土行者身后,他连连后退几步堪堪站稳,他捂住胸口哇地一声喷出鲜血。金龟子嘿嘿笑道:“浪子剑,你就这点能耐?”火行者蔑视看着和尚,他们落到地上,举棍向这边冲来,他嘴角上扬,撇出不屑的弧度,土行者说:“浪子剑,这可怪不得我,我只会土里行走,可上不得天空!”浪子剑说:“你们袖手旁观说风凉话?” 四个和尚冲到他们近前,金龟子举着钢盾冲到他们中间,他左右挥舞钢盾,铁棍纷纷砸在钢盾之上,一阵金属交鸣之声响起,金龟子身形一矮,整个人像是陀螺一样旋转,带起的尘埃遮蔽住他的身形,不一会儿,他的身形忽而冲出尘埃,忽而隐没在尘埃中,四个和尚不断在他身边游走,挥棍击打,他们脚下带出的尘埃扬起,石头碎裂声,金属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嗡嗡传播开来,当尘埃遮蔽住他们的身形时,四个光亮亮的脑袋在尘埃中晃动。这时悠扬的笛声响起,火行者,土行者纷纷向尘埃中冲去,还未冲到尘埃中,四周的飞沙走石飞起,在空中悬浮片刻,就围绕着尘埃中释放出的强大气场旋转,火行者张开嘴吹火折子,一道火蛇冲开飞沙走石,硬生生荡开一条道,四个和尚身形不断变换,金龟子变换身形举盾抵挡,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像是热浪一样随着他们身子移动而动。火行者停下脚步,张开嘴从嘴里吐出一个纸鸢,纸鸢一到了空中,就扇动翅膀向着四个和尚飞去,火行者追随着纸鸢冲向四个和尚,土行者纵身而起,然后一头扎在地上,轰地一声巨响,地面裂开一个大坑,他的头颅蠕动几下,身子就隐没在泥土之中,随后地面上翻出一道沟壑,尘埃,碎石飞扬。火行者距离四个和尚一米之远又停下来,他张开嘴,对着火折子吹气,一道火焰呼啦冲到纸鸢近前,将纸鸢点燃,纸鸢继续向前飞,直到彻底燃烧成灰烬,才纷纷坠落。这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气味,四个和尚感觉鼻孔中充斥着花草的芬芳,他们眼前一切景物都在旋转,无数形如厉鬼一样的黑影快速向他们罩来,“波斯磐若秘功可致人出现幻觉!”一个和尚大呼,“快撤!”三个和尚纵身远遁,最后一个和尚刚抬腿,地面上咔嚓裂开一道缝隙,从地中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脚踝,他挥棍向手打去,手快速撤回到泥土之中。他纵身跃走,连跃了几次,人影就变得渺小了,犹如一个黑点消失在树林之中。营地中官兵也纷纷撤退。 泥土中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地面崩裂,土行者从泥土中窜了出来,他站在土坑边缘,看着和尚们最后消失的树林,“可惜没抓一个活口!”他嘟囔,和火行者,金龟子回到轿前。圣母奶奶,浪子剑也走到轿前,他们躬身而立,轿帘子掀开。 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矮小,形如枯槁,面容苍老惨白,戴着一边面具,穿着黑长袍的老男人佝偻着腰身,拄着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站在轿边停下,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营地,此时营地中横七竖八躺着官兵和白衣人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血腥味,当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时,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他叹息了一声,然后面对圣母奶奶说:“此地不宜久留,和尚们定会纠集官兵再来,我们应该及时撤离!”他说,又回到轿子上盘坐。 圣母奶奶吩咐身边几个白衣人:“你们收集教众,随同老媪再行。”几个白衣人散开,在营地中奔走相告,不一会儿白莲堂众人齐聚轿子四周。 四个彪形大汉抬起轿子,前方白衣人纷纷让开道路,圣母奶奶,浪子剑,金龟子,土行者,火行者跟在轿子四周。吴剑男,周婉儿,木萍跟随在圣母奶奶身后。 “老朽这次前来,一是为了送四大护法到你身边,助你争夺武林盟主,二是向你告别。”轿中男人侧躺在轿中,微风吹拂而来时,轿帘子掀开,可以看见他单手支撑着头颅,双眼紧闭着。 “教主,您日理万机,是什么原因让您离开明教?”圣母奶奶问。 到这时已经知道这轿中的老男人,正是明教教主莫阳。 莫阳说:“老朽接到忽必烈请帖,忽必烈让老朽到开平参加忽里台大会,所以老朽必须离开明教。” “忽里台大会?” “媪听闻忽里台大会是蒙古人决定重大事件的会议,教主并非蒙古人,又非是忽必烈的下属,忽必烈为什么邀请您参加忽里台大会?” “嘿嘿……,老朽听说蒙古大汗蒙哥死后,阿里不哥多次邀请忽必烈去和林参加忽里台大会,阿里不哥想忽必烈选举他做蒙古新大汗,忽必烈在知道阿里不哥得到蒙古宗亲,贵族支持后他在开平滦河举行了以漠南势力为代表的忽里台大会,选举自己当新任的蒙古大汗。以老朽之见,开平滦河的忽里台大会,就算是只有忽必烈一个人参会,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忽必烈也会自封为蒙古大汗!” “忽必烈是一位权利欲望强烈,城府很深,有野心的男人。” “嘿嘿,……以老朽对忽必烈的了解,忽必烈不止对权利的渴望,城府深沉,有野心,他更是一位有雄才大略的雄主。老朽料定,阿里不哥和忽必烈之间必有一战!” “教主,无论阿里不哥和忽必烈谁胜,都是蒙古王子之间的争斗,我们明教何必汤浑水?” 莫阳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把笛子拿在手里,笛子在他手指间不断翻动,队伍沿着河水边一直向前走,火把的光辉像是蜿蜒的巨龙,即便有火把照耀,白衣人的身影也像是渺小的白点,有白衣人落在队伍后面,他们背着受伤的人,艰难地走着。走了几步,他们会气喘吁吁地停下,焦虑地盯着前面的白衣人。轿子四周的白衣人身姿挺直,坚毅目视前方。 顿了顿,莫阳说:“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侍,老朽看大宋气势已尽。忽必烈必定能气吞万里如虎!” “教主想依附忽必烈?” “为明教,老朽别无他选!” “如此一来,南方各大门派必定视明教为异类?” “无需多言!老朽心意已决!” 圣母奶奶脸色变换,她心想:“大宋官员腐败,百姓却是无辜,如果明教投靠蒙古,势必引发一场大战,遭受屠戮的必定是百姓无疑。老媪怎忍心看百姓受苦呢?”她想到这里,眼神左右游移,当看到吴剑男,周婉儿,木萍时,她转念想:“不如就把他们安插在莫阳身边,以便日后相机行事!”她黑沉的面色缓和下来,强挤出笑容,“老媪见教主身边人手单薄,”她说,“老媪想把婉儿,萍儿,小子安排教主身边,随时伺候!” 莫阳点点头,圣母奶奶不再说话随着队伍走了一夜,在山谷休息时,她找了一个机会告诉周婉儿,木萍,吴剑男跟着莫阳,有事向她汇报,吴剑男,周婉儿,木萍都不情愿,又不敢当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差事,直到第六天他们分别时,圣母奶奶送他们一人一颗仙丹,他们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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